这个新来的助理面容冷峻,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令他看起来有些严厉。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于诺儿能看到他的眼尾有一根不易察觉的细纹,那是年龄的痕迹,三十多岁的男人并不因此露出衰老疲态,反倒非常稳重。
“严老五手里的摊子一直都算是群狼环伺,之前他联合好几家产业一起构建出了互相掩护的网,我们派人点了一把火,那群人心不在一起,立马就翻脸不认账,昨天稍微花了点钱,把严老五手里的证据都给买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严老五本想着要联合背后势力好好给萧墨寒一点教训,大概也是没想到萧墨寒会先下手为强,策反加强攻,现在这小辫子已经被牢牢抓在别人手上,严老五早就已经乖乖听话了。
“嗯,花了多少钱?”
那助理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一百块。”
于诺儿手一抖,吃小蛋糕的小叉子抖落在地上。
男人蹙眉,“吃个蛋糕都拿不稳叉子?”
因为刚才喝了点清酒,于诺儿脸上也因为酒意染了酡色,小小一只在萧墨寒身边,还缩着身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这情景令人想一口叼住她脆弱的眼睛,像野兽攫取新鲜美味的猎物般有吸引力。
可她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小姑娘,很自然的拿了另外一个干净的勺子,又插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那表情看着有点不屑:
“杀了就杀了呗,说是一百块那么好听做什么?”
不仅仅是那位助理先生,就连跟于诺儿相处了好多天的沈律都露出了惊讶神色,他原本以为这位小朋友是有那么一点本事和见识,现在看上去却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
“一百块”在他们行话里的意思,其实是一颗子弹的意思,因为质量较好的自生产子弹就是一百块一枚的,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知状况的人士在场时,能让对话进行自然发明出来的暗话。
于诺儿,一个大二的音乐声,她怎么都不应该学会这些东西,更不应该过问,甚至不应该知道。
“这你都知道?小丫头你不简单啊!”沈律打趣着让现场气氛缓和下来。
于诺儿想了想,坦然与他对视:“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律哥,我说过了啊,别把我当小孩子。”
沈律意外:“那你还知道什么?”
于诺儿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垂着睫毛,想了想才说:“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呢。”
小东西倒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在他面前水一样透明的于诺儿竟然也有秘密,萧墨寒觉得有趣,更多的是开心,他本想要一只会笑的小兔子,可是老天给了他一个不但会笑,而且还会藏着爪牙的小兔子。
“知道就知道,别瞎显摆。”萧墨寒很是淡然的警告她。
他早已摘掉袖扣脱了西装,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衬衣袖子一路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坚实的麦色小臂,额发也随意垂落了在额间。
这副放松的模样使他一改平日里严谨作风,这个男人此时看上去有些散漫慵懒,本就年轻,现在倒是比在公司里多了一丝生气。
于诺儿只看了几秒钟,但是却并不打算买他的帐,转过头拿起酒杯,毫不在意地“切~”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萧墨寒的手就伸过来了,还是手掌,于诺儿一口酒卡在喉咙里,立马往一旁躲开。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可以管我的,而且打员工的话我是可以去举报你的!”
萧墨寒眉眼间可以看出一丝不爽,但还是伸出手,把于诺儿的白色衬衫裙的衣领给整理好,然后才看热闹似的盯着她粉嫩嫩的微醺脸,道:“谁说我要打你了?”
“……我,你什么,对不起啊老大,我想错了。”
看她一脸怂里怂气的样子,萧墨寒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淡淡的勾唇笑了,有些无奈地开口:“年纪轻轻的,正常点。”
于诺儿笑嘻嘻的凑回去看他,清酒的味道喷洒在他脸上,于诺儿浑然未知,扯了扯萧墨寒的手臂:“那你没生气啊?”
“嗯。”
“那就好~”
然后于诺儿又开始愉快的吃东西,再不过问他们刚才谈论的一系列东西。
助理跟同为助理但是位置比他高一级的沈律对视一眼,同样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来“不寻常”三个大字。
怎么说呢?如果是别的女人,估计是没什么机会离萧墨寒这么近的,哪怕身上没有香水味,更何况于诺儿现在还有点醉醺醺的,鬼知道这姑娘会抽烟能喝酒,怎么这酒量就是一个未知数了呢?
差评。
于诺儿是在一片刺眼的光照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好半天才适应强烈的光线,看到那两片黑色的电动窗帘正缓缓往两旁移动,落地窗外阳光争先恐后地洒满了床前。
这房间是烟灰色的壁纸与做旧木地板搭配,铺着雪白的毛绒地毯,身下的大床十分柔软,人坐起来还会随着动作微微下陷。
于诺儿没缓过神来,但也知道这不是她现在住的酒店,摸着墙走下来,只见偌大的客厅也被清晨的阳光填满,所见之处一片金黄,高大的男人在不远处中岛台前冲咖啡,电话开着免提放在桌上:
“不用管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听见开门声,萧墨寒朝卧室方向看来。
大部分经常熬夜的房早上总是要迷瞪好一会儿才能完全清醒,见萧墨寒直勾勾看着她,她才发觉自己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