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待会儿的朋友不是个医生嘛,要不麻烦他替我瞅瞅耳膜有没有被震破?”没等梁祎给反应,申吉接着道:“我开玩笑的,我耳朵没事的。”
梁祎和申吉各坐一个板凳,面向那群无忧无虑满教室乱蹿的孩子。
“你这里不愧是所谓的贵族幼儿园,你看那些孩子多开心。”申吉道。
梁祎如实说:“这些孩子是不愁吃穿,想要什么父母就会买单。不过啊,家长会以及我们学校办的亲子活动,很少有孩子父母亲自来的,一般都是爷爷奶奶来,你刚刚在外面看到的等着接孩子的家长大多也都是家里请的保姆。”
“听说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影视界或者是商界的名人?”申吉的口吻像个正在抽丝剥茧的新闻记者。
“是啊,这是学校的规定,普通的暴发户就算很有钱,他们的孩子也不一定有资格来这儿念书。”梁祎低头把滚到脚边的一个小皮球朝孩子堆里轻轻一扔,“申吉,你别看他们现在在疯玩,平时的课程可是排得满满的,等我下班了,他们其中有些要上舞蹈课,有些要上小提琴课,有些要去听音乐会。我可比他们轻松。”
“未来的精英和大明星大概就会在他们里面诞生吧。”申吉缓缓吐出一个结论。
“是啊,往届从我们学校出去的小童星不少呢,我们学校就是致力于培养未来的社会精英的。这些孩子将来一个个的基本都是高富帅、白富美。”
梁祎瞧见申吉脸上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接着她似乎是刻意转移话题似的说:“诶,表姐,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是你哪个朋友啊?”
“哦,那个人你也见过,其实……就是外婆的主治医生,那个姓李的医生,你应该在医院看到过他吧。”梁祎有点不情愿地说。
申吉回想了片刻,眉毛向上挑了挑,“原来是他啊,那个很有气质的医生。对了,你就是拜托他帮外婆复查死因的吧?检查结果有了吗?”
这小丫头……该不会是记者的职业病发作吧,真喜欢刨根问底,还专拣重点问。梁祎本就打算好不把外婆的真正死因告诉家里,她想先自己查一查会是谁在捣鬼,但面对着申吉一张真诚的脸,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撒谎了。
“外婆生前就浑身是病,李医生说外婆是病发身亡的。”梁祎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回答不会被申吉听出破绽,为了混淆视听,她又补了一句:“要不让邹维就这样发条声明吧,希望能让那条说外婆死于非命的热搜下架。”
“我看也不用发什么声明了,我来找你之前刷了微博,这条热搜以及昨天那条关于房地产交易所的热搜已经消失了,我想大概都是邹维他老婆的功劳吧。”申吉施施然说,“shirley,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和李医生约在哪里碰面?”
“你去吧,他说一会儿来接我们,会直接开到你最钟爱的那家火锅店,你就放心吧。”
申吉朝梁祎会心一笑,拎起背包匆匆走出教室。
shirley这个英文名是梁祎从师范大学毕业后,到莹星艺术幼儿园上班时重新给自己取的,现在她身边的同事和一些相熟的朋友,甚至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这样喊她,这个名字早就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因此导致今天她听到李桓一喊她“ea”这个英文名时,有种迷茫的似曾相识感,这个被停用了7、8年的英文名对她来说,可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梁祎翻出微博,发现那两条关于邹维的热搜果然已经消失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希望别再出什么新的幺蛾子,她可不想邹家的什么事再被放在网络平台被所有人一边窥视一边评头论足了。
不过这两条热搜真的会像申吉说的那样,是邹维的妻子杜伶找人撤下来的吗?
嗯……申吉这样猜测其实也合情合理,梁祎心道。
杜伶是du这个运动装备品牌老板的独生千金,du这个品牌是杜伶的父亲杜翱年轻时创办的品牌,他给品牌起名为du,其中的含义是他希望使用他们家产品的人都能“doyouelf(做自己)”,更希望自己未来的孩子也能做真正的自己。另一方面,du也是“杜”的拼音。
杜伶是杜家的掌上明珠。他们家做的运动装备早在邀请邹维做代言人之前就已经走出国门,在世界各国都有一定知名度和销量。杜伶从15岁起就是颜值和业务能力都一级棒的模特,而且只为自家品牌代言,这样看来她的确有能耐帮丈夫撤下那两个有损形象的微博热搜。
晚上6:10分,梁祎收到一条微信,李桓一向她报备说自己已在校门口等待。申吉要是再不回来,梁祎就要去检查她是不是一只脚卡在马桶里拔不出来了。
不过,当再次看到申吉时,梁祎就知道她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她只是去补了一个精美的妆容而已。
“上了个超长的厕所,你人都变美了2、3个档次。”梁祎拉起申吉的手臂,忙不迭地将她带出教学楼。
“你这么急做什么?那位李医生已经等在门口了吗?等就等呗,你这么着急……我说,你就这么在乎他啊?”申吉被拽得像个行走的麻花,双脚踉踉跄跄地朝前挪动,每一步都有摔一趔趄之势。
“不管对方是谁,我们迟到总是不好的。”梁祎眯了眯眼眸,敷衍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