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珺心里憋屈,闷声说了句:“他没有护着我。”
“他要是没护着你,赵腾刚才借题发挥就能让陈之墨又折腾你一回,这次受的可就不只是这一点伤。”
宋雅说完离开,梁珺呆呆坐在床,上没动。
她其实没想着让宋雅帮忙收拾,她也想下楼走走,但现在又有点畏首畏尾的,就算可以自由活动了,这屋子里住着陈之墨和赵腾两个对她不善的人,她想到都觉得不自在。
这晚她很早就躺在床,上,但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事,辗转反侧许久也没能成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万籁俱静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一点轻微的声响。
很沉的脚步声,却不太规律,逐渐靠近,最后停在门口。
她下意识紧张,为控制她,这些人不允许她从房间内侧锁门,门锁也经过处理,她背对着门侧躺,但浑身紧绷,脑中浮现各种可能——
赵腾早就看她不顺眼,半夜找茬不是没可能,而陈之墨一直挖空心思想要好好拷问她一番……
还没想出结果,门已经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并关上了门。
她攥紧拳,心提到嗓子眼,这屋子里没留给她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用的东西,而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
步子沉,应该是个男人,可能是陈之墨。她在对方刚靠近床边坐下的瞬间就起身,打算先发制人,抬手就想使用喉锁,但并不顺利,对方动作更快,抓着她手腕轻轻一扭就将她身体死死按在床,上。
男人力气比她大,动作比她快,近身搏斗她毫无胜算,她虽明白,却也出于不甘心继续挣扎了两下,结果男人俯下身来,以沉重身躯压制她,她头皮发麻,这才闻见男人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你……”
梁珺侧过脸,才吐一个字就愣住。
黑暗中,压着她的不是陈之墨,而是韩立。
她呼吸不匀,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男人身子一动,她就痛的倒抽口气,他碰到了她指甲受伤的地方,伤口小小一块,但疼起来连心,她忍不住地低哼了一声。
韩立闻声,撑起身体,低眸往她手上看。
光线暗淡,他只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被白纱布包裹的手指。
他避开那处,缓缓呼出一口气,这酒气近距离地尽数喷洒在梁珺脸上,她蹙眉别开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酒后的他,酒气这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即便如此还是很难对付,反应也没有因为喝酒而变慢。
深更半夜,她不知道这男人这会儿来是要做什么,她只觉得身上还是死沉,她完全被禁锢,这个姿势很难受,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
韩立默了几秒,缓慢放开她坐起身。
梁珺得了空就立刻起身,然后一个劲儿往床另一头挪去,缩在床一角,警惕地看着他。
房间很安静,她仓促挪动的声响也变得明显,韩立抬眼盯着她,太暗了,只能看到她身体缩了很小一团,眼看都快从床角掉下去,他无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拉一把,结果她缩的更严重。
和乌龟一样。
她这个动作像是一根刺,直直戳进他心里。
她怕他。
意识到这点,他的手没再探过去,垂了下来。
然后屋内又是一片死寂,没人说话,梁珺身体神经绷的很紧,身体也是僵硬的,就着这个姿势呆呆等了良久,男人一直不说话,而她觉得骨头关节都快麻了,忍不住地动了一下。
韩立听到声响,坐着的身体往她的方向挪了下,她立刻噤若寒蝉,就连头都垂的很低,这下他就连她的脸都看不到。
梁珺没法坚持这种无声对峙,小声开口:“你找我……有事?”
她问出口又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他找她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来问话的。
韩立沉默片刻,忽然从床,上起身,站在床边看她,她被看的浑身发毛,看到男人绕过床,她心口一紧,他来到了她这边,俯下身,手没有迟疑地触碰到她的头发,她的背已经抵住床头,被他这个动作惊的欲往床头另一个方向逃。
他比她快,坐在床边手扣住她的肩头,忽然嘶哑地出声:“别怕。”
这话不起什么作用,她还是怕,甚至因为他的触碰更紧张了,她低着头,感觉到男人有温度的那只手慢慢揉了两下她的头发,跟着来到她脸颊。
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又抬起她的下巴。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醉了,这一刻的温柔简直令她毛骨悚然,她脑中更加混乱,视线闪躲不敢与男人对视。
韩立指腹在她下巴上来回,注视着她说:“你是对的。”
她一怔,抬眼就对上男人的双眸,黑暗里这双眼眸暗沉而深邃。
“早该保持距离,越远越好……”他忽地笑了下,“要是早晚要杀你,我还不如早点断了我这点念想,杀你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自己为难。”
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对她的杀意不是一时激愤,他一定是想了很久才会说这话。
“就是怎么……”韩立顿了顿,唇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已经迟了吗?”
只是看到她受伤,他就开始自乱阵脚,他没法把她交给陈之墨,只能寄望于她一大堆谎言里会有一句真话。
这样的他,前所未有的卑微又被动。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在问谁,她唇动了下,刚想说话,眼前一暗,男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