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阳子从马上翻身跃下,身子轻如落叶,展示了一手相当高明的轻身功夫。
“正是老道。我和小徒见路上风景秀美,便多欣赏了一阵,以致让诸位久等了。”
胡知县赶忙道:“道长哪里话了。道长乃世外高人,寄情山水,纵声林野,才是正道。若非平安县中那些妖鬼闹腾得不像话,怎敢劳烦道长法架,耽误道长的雅兴。”
田阳子笑道:“胡知县真会说话,老道我奉上命前来降妖收鬼,这几日就叨扰你们了。”
胡知县道:“哪里哪里,道长是为民而来,大有本事之人,我们平安县只有感激和欢迎,哪里会叨扰?”
骑在马上的妙龄女子不耐烦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站门口老半天了。”
衙门口众人脸色微变,在场的哪个不是有一官半职,虽然只是芝麻大点的小官,但在这一县之内也是有头有脸的。
这妙龄女子是个什么身份?也敢当着知县说话的时候,当着众人面前,大大咧咧地呵斥。
胡知县却是依旧面带笑容,看不出任何不悦,“瞧瞧我,光顾着说话了。里面宴席已经摆好,还请道长和这位姑娘里边请。”
田阳子转身对马上的妙龄女子招手,“乖徒儿,快下来。”
妙龄女子嘟着嘴,撒娇道:“我下不来,你抱我。”
田阳子宠溺道:“好好好,你下来,我接着你。”
妙龄女子从马上纵身一跃,径直朝田阳子怀里扑去。
田阳子稳稳地接住她,两人搂成一团。
衙门口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听他们相互称呼,妙龄女子明显是田阳子的徒弟。
两师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搂抱抱,亲密无间,实在有些挑战众人的lún_lǐ道德观。
哪怕是合法夫妻,大庭广众下亲热,在这个时代的道德观下,都是伤风败俗的,更何况一对师徒。
不过这个时候,谁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当出头鸟。
城中的妖魔鬼怪还要倚仗田阳子降服,没谁不开眼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众人面上欢欢喜喜地将田阳子和他的女徒弟引入后衙,摆开酒席。
厨师请的是县城中最好酒楼“天香楼”的大厨,一直在后面严阵以待。
见人来齐,立马开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来,摆上桌面。
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非常有食欲。
后衙中一共摆了三桌酒席,坐着的都是县衙中有头有脸的人。
方跃被安排在了主桌,和田阳子、胡知县他们一桌,大约是为了谈事询问时方便。
酒席间觥筹交错,很容易拉拢感情。
其间,田阳子还介绍了一下他那个女徒弟,名叫王芝芝。
“有酒有菜,没有丝竹歌舞,未免差了几分意思。”田阳子突然放下酒杯说道。
胡知县为难道:“一时匆忙,未曾安排,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
田阳子摆手道:“无妨,无妨,老道不是怪罪的意思。”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副画卷,拉开画轴,笑着道:“诸位且看,这画上歌舞如何?”
众人睁大眼睛往田阳子手中展开的画卷看去,只见上面有四五个身披薄纱的女子,正摆出舞蹈的姿势。
这些女子,虽是笔墨勾勒,然细节妙到毫巅,神情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众人看去,仿佛能看见她们如花的笑靥,玲珑婀娜的舞姿,以及薄纱下如玉的肌肤。
胡知县惊叹道:“世上竟有如此画作,这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田阳子笑而不答,看到众人惊叹神情,他很满意。
这幅画是他的得意之作,用了一些特殊手法,不足为外人道,本该秘而不宣,深藏密室,自我欣赏就好,然而他总是忍不住要在人前展示。
方跃听到对面田阳子的女徒弟王芝芝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可不是画出来的。”
方跃转头朝她看去,王芝芝也朝他看来,展颜一笑,“这位小哥看起来很年轻,在衙门中居何官职?”
“姑娘误会了,在下不过一介秀才,因亲身经历了县城中两场诡异事件,县尊安排我在席中,是为了方便跟道长讲述当时情况。”
方跃客气地回答着,而后马上断了话题,抬头继续观赏田阳子手中的画卷。
王芝芝骄纵的性格让他不喜,和她师父田阳子不清不楚的古怪关系,也让他敬而远之,不敢多接触。
方跃心中思索王芝芝刚才嘀咕的那句话的含义,田阳子手中这幅画不是画出来的,那是怎么来的?
田阳子见众人赞叹,笑道:“画毕竟只是画,再怎么生动,也是死物一件。但老道这幅画,却是不同。”
胡知县讶然道:“道长的画有何不同?”
方跃发现胡知县很有当相声中捧哏角色的潜质,难怪能够官运亨通。
田阳子道:“诸位且看仔细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酒含在口中,一口全喷在画卷上。
有人惊呼,不明白田阳子在干什么,好好一副画要这样毁掉不成?
然而下一刻,惊呼差点变成了惊叫。
只见田阳子喷完酒后,随手将画卷往外一丢。
画卷轻飘飘地飞出去,而后在半空中炸裂成一团白光。
白光一晃,顷刻就散去,五个身披薄纱的美丽女子,出现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随着她们的舞动,半空中还传来悠扬的丝竹之声,与她们曼妙的舞姿伴和。
宴席中的众人无不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