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小家伙比我的想的还要自觉,我这边刚联系,他就已经过去了,张开了嘴开始吸食流动的怨气。李双菊微微抖了一下,就又不动了,任凭身上的怨气魂力进入小杰的口中。
随着吞噬量的增加,小杰身上的灰雾正在逐渐消散,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胸口的麒麟图突然发热。
一开始还只是有热感,慢慢的,越来越烫,仿佛有人在麒麟图下加了一堆柴火。与此同时,我和小杰的意识连接紧密了很多,连接度每增加一点,胸口就要烫上一分。
接下来的时间就太难熬了,用度日如年,不,完全能度秒如年来形容,就像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胸口已变得跟烙铁似的,疼得我两眼发黑。小杰吞得正高兴,我却全身打着摆子,头上、手上、胸口、背部,每个地方都是冷汗,疼出来的。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会被活活疼死。
“不要松开红绳。”夏老头的吼声突然传入我耳中,我清醒了点,本能的又抓紧了手中的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一个世纪,冥冥中,听到了“啵”的一声。
小杰成功进入了镇字期,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凝聚的巨大力量。
这时,李双菊的鬼魂已变得很淡,那股流动的黑气只有了小拇指粗,她的脸上不再是狰狞,而是露出了一副解脱般的神情。小杰还没停下来,仿佛要彻底的将李双菊吃干抹净,我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神恍惚,胸口都疼得麻木了。
啪
楼外面猛地传进来一个声音,有点像鞭炮,但比一般鞭炮声要大,而且沉了很多,没鞭炮声清脆,这声音过后,又是一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尖叫声。
这两道声音来得太过突兀,一下子就盖住了夏老头的咒语,我被吸引了注意力,愣神下,手上一轻,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红绳一松开,李双菊就像泥鳅一样,一个眨眼就飘到了我们几米远处,表情重新变得狰狞起来,怨毒的看了我们一眼忽然朝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我打算让小杰去追,可这小家伙现在跟喝醉了似的,身体摇摇晃晃,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他身上的灰雾已经彻底散去了,露出一个光溜溜、陶瓷似的身体,看上去五六岁左右大,脸蛋圆圆的,胖胖的,额头上有两个凸起,我被萌得一脸血,尼玛,这也太可爱了。
尤其是配合他那晃来晃去的样子,这世上怕是没哪个人能受得了他这么卖萌。李双菊逃走后,夏老头轻叹了一声,但立马也被小杰吸引了过去,眼中异彩连连,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立马让小杰回了麒麟图中,这老家伙要是把他拐走了,我连哭的地都没有。
小杰脑中有些混沌,似乎还在消化那些怨气,我让他回来,他只轻轻抗拒了一下,就进了麒麟图中,夏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对我这护崽的样子特别不满,我才懒得管他,这时期的小杰太他娘的招人喜欢了,免不了某些人会心怀不轨。
小家伙一进入麒麟图中,胸口很快就凉了下来,这让我又惊又喜,不枉我拼了老命也拉着红绳让他吞噬李双菊的怨气。而且我还激动的发现,进入镇字期之后,小杰就算回了麒麟图中,我也有夜视的能力。
夏老头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这才察觉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只要一回想起胸口的疼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医学上将痛觉分为了12个等级,最高一级被称为难以忍受的疼痛,比如分娩的痛苦,我觉得刚才已经超过了12级的疼痛,反正这辈子我不想在经历了。
烂尾楼外面在女人的一阵尖叫后又陷入了寂静,我和夏老头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刚才的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难道今晚还有人来杨家坡?尖叫声前面与鞭炮相似的声音我听着很熟悉,猛地想了起来,这他娘的很像枪声。
我把我想到的说了出来,夏老头说:“这我早就听出来了,有人带着枪来杨家坡,恐怕不是善与之人。”
我说:“听声音不止一个人,像是有人在追着另一个人,说不准有人已经遇害了。”
我感到不安,夏老头示意我慢慢朝出口走去,别急着到外面,让我好好观察一番,说:“可能是黑道追杀,希望拿枪之人没有发现我们。”
夏老头虽说捉鬼本事强横,可在现代热武器面前,再厉害的追鬼道术恐怕也是个弟弟。烂尾四面通风,我和夏老头两人悄悄躲在一个窗框旁边。夏老头已经关掉了他手中的电筒,不过对我此时没什么影响,我伸出半个脑袋,扫了一遍外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简直比坟墓还要安静。
难道已经离开了?我正疑惑,突然看到了两点钟方向的一堆沙石下面蹲着人。那人抱着手蜷缩成一团,正在剧烈的抖动,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
由于我只能看到她后面的头发,不知道她是谁,但看着有些熟悉,我轻声对夏老头说:“外面有人,有个女人躲在那,肯定有人在追她,只是我没看到其他人。”
夏老头茫然的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时刻外面连一丝月光都没有,注定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正在这当口,那女人转了下身体,背靠着沙石堆,当我看清她的侧脸时,整个人就愣住了,黄橙!怎么会是她?
夏老头拍了我下,低声问,“你发什么愣?”
我还没彻底回过神,喃喃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