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哎呀,我是你阿兄,怎么会骗你呢,千真万确嘞。”
“阿兄,爹娘不知,可你是最清楚,婉儿的心里只有许公子,再也无法容下第二人,若此生不能嫁与许公子为妻,婉儿情愿独身一世。”
“妹啊,你看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兄知道你钟情向林,可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你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哪。”
“若无许公子,世上哪怕万树成林,婉儿的心终归是一片荒漠。”
“你...当真是痴了?”
“痴了。”
陈修摇头叹息,无言以对,平日里他的这个小妹虽然言语甚少,但是是个十足的机灵鬼,鬼点子那是一个接一个,怎么这会儿脑筋却转不过弯来,言辞举止间处处透露着固执。
而陈修的一番言语,并没有让婉儿开心雀跃,因为她还搞不懂许向林到底是何心思,但是这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是喜欢他的,这就够了。
陈修劝说一番无果,愣自回屋歇息去了,在他心里许向林和婉儿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又何尝不想两人共结美好姻缘,可是就算说破了天,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闺房之中,陈婉儿吹灭了烛台,独自站在窗边,抬头凝望夜空,时值十五月圆之夜,玄兔高悬,繁星满天,她似笑非笑,道:
天汉追,霜风随,独揽银台渺渺,蟾宫深处玉兔憔,阙寒尘垣寥;
堂鹊散,残花乱,对影庭榭萧萧,空闺内里佳人懆,梦凉新状老。
却说许向林端坐寝房,摊开手里的花结,呆呆盯看,亦是难以入睡,花结编织得甚是细腻美奂,他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片刻间却又冷下脸来。
次日,陈统差人解了闺房大锁,将陈婉儿带到正堂问话,陈修闻之,从书房紧跟到了大堂。
“卓儿,你不去读书,跟来正堂作甚?”陈统阴沉着脸,质问陈修,陈修小字卓儿。
“爹,您把婉儿招来,定是为了商议婉儿的亲事,我是她的阿兄,这么大的事,我...我来瞧瞧而已...”陈修生性胆小,平日里最怕惹恼他爹。
“婉儿,爹将你关在房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近日来上门提亲的大户贵人甚多,我和你娘再三挑选,最后所余十来家,就由你来选吧,胡管家,呈上来。”陈统白了陈修一眼,看上去没空和他计较。
胡管家逾知非之年,捧着一本簿册呈到陈婉儿面前,陈婉儿打开一瞧,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求娶者的名字,籍贯,官品,家业等,近一大半已经被叉掉了。
“婉儿,可有相中之人?”陈婉儿胡乱翻看,心不在焉,过了好大一会,陈统耐不住性子,催促问道。
“爹,无一人我所愿。”陈婉儿合上簿册,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侧过脸言语道。
“又是为何?”
“爹,册上所写之众,女儿未见其人,又不知其德才品行,实在难以决断。”
“白纸黑字,皆是官家富户人家的子弟,怎个就瞧不上眼,难不成你早已心有他人?”
“卓儿,婉儿平日里与你最是相好,你可知其一二?”陈统总觉得他的女儿言语举止有些怪异,遂问起陈修来,陈修原本是想帮他的小妹言语几句,心里还在盘算寻思,阿爹这冷不丁的一问,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爹...爹...这个,小妹平日是与孩儿打打闹闹,但是小妹她寡言少语,女儿家的心事怎会与我相告,不知,实在不知。”
“婉儿啊,爹为了忙你的亲事,这些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衙门那边的官事都扔下不管啊,无论如何,这门亲事十天之内必须办完。”
“十天?怎...怎的如此匆忙?爹是巴不得快点把女儿嫁人吗?”陈婉儿闻言大惊失色,一时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