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当机立断,见状不对,立时钻进了庙宇躲避。黑袍单手握住哭丧棒,只觉棒子忽然发烫,犹如烧红了的烙铁,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可他刚一松手,却又双手抓住哭丧棒用力向外扯。
“老黑,快走!棒子不要也罢!”白袍的声音从庙宇里传出,可黑袍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哭丧棒是他自打进入地府以来偶尔得到的宝贝,一直随身携带着。这哭丧棒跟着他闯荡人间、地府,抓捕了多少孤魂野鬼,不仅是难得一见的法宝,更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即便黑球里传出的巨大能量让他惊恐万分,恨不得撒腿便跑,却也无论如何舍不得他这根哭丧棒。
可这哭丧棒仿佛扎根在黑球里,黑袍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哭丧棒拔出来。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黑球瞬间炸裂,耀眼的红光刺激得黑袍的双眼瞬间失明,下一秒他被冲击波撞到了庙宇的墙上,随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黑袍耳畔嗡嗡作响,大脑昏昏沉沉,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根本不受控制,好不容易使劲浑身力气艰难抬起头,却看到林靖站在自己面前,双掌摊开,掌心处各有一个飞速旋转的火球。
黑袍大吃一惊,林靖又何尝不是?方才他被漩涡包裹住,立时感到一股庞大的吸引力将他向外扯,五脏六腑几乎快要炸裂,就在这时,他体内的两团本源心火在他体内肆意游走,竟然破体而出,一头撞在黑袍伸进来的哭丧棒上,轰地炸开。因此,林靖与黑袍一样,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靖并没有受到冲击,除了衣衫破破烂烂之外,安然无恙。
“你......怎么......”林靖见黑袍除了头脸被包裹住,看不清楚之外,其余身体肢节全都皮开肉绽,有的甚至露出森森白骨,骇的说不出话来。
“老黑!”就在这时,白袍从庙宇里探出头,见黑袍惨状,再也顾不上调侃,双手合十,朝着林靖用力一推,十道黑木令牌朝他砸去。
林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两团火球极有灵性,从他手心跳起,向黑木令牌撞去,电光火石之间便将十道令牌一一摧毁,随后迅速回到林靖掌心。
“这难道是火精灵的本源心火?”两团火球摧枯拉朽地摧毁了黑木令牌,惊人的威力让林靖目瞪口呆,他体内的本源心火此刻已消失无踪,想来掌心处的火球只怕正是本源心火的本体。
“小子,你不是离火族人!你这火焰也不是三九离火!三九离火绝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你到底是谁?”白袍将袍子取下,轻轻盖在黑袍身上,阴狠地说道。
“我是茅山宗门下弟子,无意冒犯,只是为了寻我师姐的魂魄才斗胆来到这里的。还请您指点师姐去向,我将师姐带回去,绝不会再来打扰!”林靖说到这儿,猛然发现自己衣服破破烂烂,不禁羞的面红耳赤,却又不知道从哪儿找衣服,正在窘迫当口,忽然浑身窜出火焰,足有一尺高,将他身子裹个严严实实。
“原来是为了那个女子!”白袍声音低沉:“你说的倒轻松,擅闯地府,大闹枉死地狱,打伤鬼使,如今还想安然无恙将人带走?做梦!”
“老黑,事已至此,我们之间的事暂且放一放,联手将这个小子拿下!”白袍伸出右手,冲黑袍说道。
“好!”黑袍手臂抬不起来,只能颤颤巍巍地伸出几根手指,白袍见状,一把握住他手指,两人身子化作黑、白两道光影,交织在一起。
林靖在一旁很是焦急,他知道黑袍和白袍定然是在准备杀招来对付自己,可他一心所想只是救下无心师姐而已,不愿与他们对敌,想了又想,径直朝着庙宇冲去,打开门,闯了进去。
在本源心火的映照下,黑漆漆的庙宇变得充满光明,而映入林靖眼帘的景象则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高不见顶的庙宇呈椭圆形,内部宽阔极了,巨大的墙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根长钉,每根长钉都钉着一个人!
而最令林靖惊骇的则是他正前方十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高三丈、宽三丈,浑身青紫却又长着一头赤发、坦胸露乳、面目狰狞的巨人!那巨人正随手从长钉上取下一个男人,流着口水,问道:“你究竟愿不愿意臣服于我?”
“呸,老贼,生前我不畏于人,死后我更不会被你所制!”那男人剑眉星目,胸口一道碗口大的疤,朝着巨人怒目而视。
“懒得跟你废话。”巨人也不生气,却用大拇指、食指夹住他,将他用力朝地上扔去。
只听一声闷响,这男人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巨人打了一声响指,从他腿上钻出黑压压的一群虫子,钻到男人身上,不一会儿便将他吃了干净!
林靖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恶心、干呕起来,可巨人若无其事地从墙上又拿下一个人,和方才一样问起话来。
“这怪物是谁,明明看到了我,为何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林靖好容易止住干呕,见巨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却仿佛视而不见,不由得十分奇怪。
就在这时,庙宇入口处狂风大作,一道黑雾袭来,却在林靖身后三丈处停下,露出真面目,是一个半身漆黑、半身惨白,眼睛凸出眼眶、瞳仁发白,舌头伸得老长、悬到下颚,双手各执一杆哭丧棒的怪人。
这怪人忽然单膝下跪,说道:“属下无能,让外人闯入,请轮回王严惩!”
这怪物竟然是十殿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