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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一瞬又一瞬地过去,可一瞬与一瞬之间又似隔着天河般遥远。
落入水中,水花四溅的一瞬间,余芝和时圣对视,一双深情伤感的眼,对望着一双歉疚遗憾的眼,一眼万年。
她将口中裹着糖衣的丹药,渡入了时圣的嘴中。
桥边,云落神色怅然。
他抬起头,视线越过众人,望向远处。
裴镇等人也疑惑回望过去,刚好瞧见分开众人走来的陆琦和她身后的霍北真。
裴镇惊喜道:“陆师妹!你们回来了?”
陆琦看着云落,犹豫地开口,“你没事吧?”
云落微微一笑,正要摆手,忽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裴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对岸,秦明月瞧见这一幕,转身离去,对云落的实力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看热闹的闲人们散去,口中念叨着没劲,传说中的那些花哨绚烂的真气几乎都没有,两个人在那儿蹦跳半天,还不如去看看武馆里的武夫呢,至少人家还拳拳到肉。
至于那些修行者,大多数也没能看到门道。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瞧见二人的剑道造诣。
就比如此刻重新坐回院子中老阁主关隐,他佝偻着背,坐回藤椅,感慨道:“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这种打法,有些年没见了,一下子出来两个。可惜,转眼就又少一个。”
同样也比如霍北真,比如曹夜来,比如黎叔。
更有那些悄悄来到巴丘城的大人物,也在悄然看完之后,回去撰写一封封的情报,给自家宗门或者家族势力传递回去。
这一战,就像是云梦大泽此番激荡风云的一次前奏。
热闹、紧张、伤感、激烈、死亡。
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身不由己。
四圣自然对这一切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知名的小河上,老渔夫叹了口气,走回船舱,将头顶的斗笠摘下,靠在一侧,身上的蓑衣一抖,四散的水珠散落在舱内,缓缓浸入船上的木头中。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决绝。”
临近天京城,既宽且直的官道上,一个花白胡子的说书先生坐着打瞌睡,胯下一匹瘦马,和他一样摇摇欲坠,似乎在下一瞬,不是马儿不堪重负,就是老头跌下马鞍。
可任由过往行人目送老远,这两件令人喜闻乐见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的声音在未知的空间响起,“他一个人死了就死了,关键是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你的确大意了。”
某个书铺之中,一只正在不停书写的笔停了下来,握笔的手修长而干净。
“此事我们四人一同决定,责任不全在你身上。”
老渔夫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其实也并无太大影响,只是可惜了这颗培养这么长时间的棋子。”
说书先生的声音呵呵一笑,“无妨,不是还有一个袁无忌嘛,那小子如何了?他那边的任务可是很重要啊。”
说起袁无忌,老渔夫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可惜时间太短。武技和韬略都还有不足,但此番应该够用。”
写书的文士继续提笔,“抓大放小,尽量保证大事。”
说书先生嗯了一声,“剑圣,我们聊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
写书文士道:“他是不是没在法阵旁?”
东海之滨的无名小岛上,坐着一个周身缭绕着剑气的男子。
“有需要我出剑的时候就说。没有的话,你们定。”
原来不是不在,只是不想说法。
老渔夫笑骂道:“哪有你出剑的机会啊,没有充分的理由,让你出剑你敢吗?”
写书文士感慨道:“快了,争取让你早日随心出剑。”
说书先生也语带埋怨,“你们啊,就知道欺负我和老渔夫两个年纪大的,我这刚从长生城见了渊皇那头睡虎回来,又要去天京城跟那两头狐狸玩心眼,我太难了。”
没有人回应,说书先生也不以为意,从马背上睁开眼睛,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天京城里,还有好些事情得确认好了。
这不动则已,一动就要雷霆万钧。
至于时圣是死是活,暂时他们根本没心思搭理那些小事。
没有谁会在乎一颗棋子本身的,他们在乎的无非是棋子的依附与背叛,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利益和尊严。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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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天下其余的所有人都不在意,也依然有人在意。
余芝抱着渐渐冰冷的尸体从河中走出。
原本明亮的红色被水一浸,显得冰凉冷艳。
发梢的水珠练成一串,就像心底的泪。
乌云散开,骄阳如火,余芝却觉得有些微寒。
云落有他的朋友,回了家,有人照顾。
而你,却只有我一个,不过让我稍稍有些开心的是,我也只有你一个。
但未来呢?
云落从床榻上睁开眼睛,床边或站或立地有好些人。
当然,那身白衣也在,而且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
云落先是朝她一笑,第一句话却在说别的事,“余芝和时圣有消息吗?”
曹夜来站在最远处,双手环抱在胸前,斜倚着门框,闻言道:“余芝从河中出来,抱着时圣的尸体正在朝城外走去。”
虽然在桥上便已经知晓时圣多半活不成了,可骤然听见他的死讯,一丝怅然还是难以抑制地爬上心头。
他记起时圣最后的遗言,望着曹夜来,“曹大哥,能不能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