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圣陡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和力量,作为三境的修士,他确实有着真元的优势。
云落就如同风雨中飘摇的一株野草,任风吹雨打,死死扎根。
剑宗的弟子们没有想到这一战会如此惨烈,更没有想到云落能够坚持得如此顽强,看着擂台上随着他身形晃动出来的血滴,仿佛化作自身的热血在翻涌沸腾。
他是在为剑宗而战啊!
不知是谁,悄悄地喊了一声,“云落!”
便立即有人小声的附和,渐渐地,喊声越来越多。
直到裴镇带着哭腔的一声怒吼,所有的声嘶力竭,面红耳赤,都汇聚成了一个名字,“云落!”
渐渐地,时圣也已经力竭,出拳出剑几乎像普通人一般缓慢。
云落终于得空抹了一把脸上横流的血水和汗水,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吗?”
时圣艰难地递出一拳,将云落击倒在地。
云落看着头顶依旧弥漫的乌云,心中默念着:“谢谢老天爷,谢了,老头。”
双脚猛然一蹬,身子冲出,左肩撞在时圣的胸膛之上,将其撞飞出去,右手长剑从上到下挥出,划出一道弧线,一直被云落死死存着的一点真气被挥霍一空,但就这一点点,在现在也足以改变战局。
时圣飞在空中,看着云落长剑划出弧线,却不见剑光坠落,恍惚间,面前出现了一条星河,漫天的繁星就像童年的每一个孤独的夜晚,在自家院子里看见的那么美丽。
然后,星河坠落,跌落在自己的身躯之上,他感到本来就已空空如也的丹田,似乎被星河压碎了。
时圣仰趟在擂台之上,茫然,无力,浑身浴血。
云落单膝跪地,死死地撑着长剑,不让自己倒下,刚才为了翻盘,不得不用上了景祖师所传授十六剑式的第二式,星河漫天。
此刻的他,若非意志远超常人,早已昏厥在地。
听着台下的弟子齐齐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仔细地听着,听到了惊喜、认同、担忧,想到这些,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眼角有泪划下。
泪水似乎让眼神清明了些,云落恍惚间,看到裴镇他们飞快地朝自己跑来的身影,再也坚持不住。
柴玉璞铁青着脸,时圣废了,丹田已碎,再无修行可能,救他已经毫无意义。
于是清溪剑池寂静异常,甚至没有一个人提醒自家掌门,时圣还躺在擂台之上。
直到一个少女的出现,她静静跪伏在柴玉璞面前,没有说话。
柴玉璞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心声道:“难得你有如此情义,本座便念在师徒一场,许你二人离去,今后所行,与剑池再无关系。”
少女默默地磕了三个头,在剑池其余弟子的不解和冷笑中,转身奔向擂台。
柴玉璞心道:废物!自诩天才无双,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大好优势居然办成这样,本座好心,便由你自生自灭吧,否则回了剑池,等待你的,可能是生不如死。
擂台上,一袭红衣躺倒在血迹中,如同一只再无力扇动翅膀的红蝶,凄凉而落寞。
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自家的师尊不会,所有人都不会。
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少年天才,不再是那个板上钉钉的未来高手,一切都在云落的那一剑之下,戛然而止。
时圣没有昏迷,但眼神已经渐渐被一团死气弥漫,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中。
少女将时圣轻轻抱起,搂着他的头,左手缓缓度入一丝真气,然后,泪如雨下。
时圣口中有血,含糊道:“我是不是很笨?”
少女不停地摇着头,轻抚着时圣的面孔,眼泪不断的滴落下来,混着血迹,在时圣的脸上流淌出一行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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