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中秋宫宴之后,妍淑妃便一直郁结于心,难舒情志,从早到晚地只觉浑身都不舒坦。正巧日前听闻说这京都之中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子,妍淑妃便想将这戏班子召进宫来,欲靠着听听戏曲来散散她心中经久不散的浊气。
可这召宫外的戏班子进宫来唱戏的事情可不是她一个一品妃子可以做主的,必须得上报给皇后,要得了皇后的准允才可。
妍淑妃倒也厉害,自己并不去见皇后,只派了桃夭前去凤鸾宫请示皇后。
“娘娘,您性子也忒好了,这就允了。”雨墨替皇后敲着肩,有些抱不平地说道,“说是请示,可妍淑妃都不亲自前来和您说,就只派了身边的大宫女桃夭过来,她也太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了!要奴婢说,您就不该允了她!”
皇后那带着嵌宝护甲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她听了雨墨的话后轻摇着头,无谓地一笑,说道,“妍淑妃向来如此,她自恃是凉国的公主,又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颇得皇上宠爱,从入宫到现在都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吗。本宫作为正宫皇后又何必跟她一个妃子去计较。她再嚣张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何况,现在已经有人够让她头疼的了。”皇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雨墨闻言,眼睛一亮,“娘娘您说的是柳才人?”
皇后点了点头,“你可有注意到中秋晚宴上妍淑妃的脸色?那神情就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皇后笑道,“柳才人的盛宠较之于先前的妍淑妃而言,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可曾见过妍淑妃因着何事来求过本宫?此次却想让本宫将那戏班子召进宫来,可见她着实是被气到了,正想借着听戏来顺顺气呢。”皇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不如给了她这个恩典,遂了她这个苦闷之人的意。况且后宫嫔妃终日无事,让她们听听戏也好,省得一个个地变着法儿地争斗,闹得本宫没个消停。”
雨墨算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妍淑妃现在是没空跟皇后斗了,可她转念一下,柳沅芷对皇后来说也是个潜在的危险,她便开口说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虽说那柳才人现在对您是恭敬有加,也看得出她有意向您示好。可是照皇上对她的盛宠来看,如此下去,奴婢怕她会成为第二个妍淑妃。”
皇后的一双丹凤眼眯了眯,“若是她听话那自然好,若是她起了别的心思……”皇后冷冷一笑,“一个才人而已,本宫既然捧得起她,那自然也有法儿能治得了她。”
“娘娘英明。”雨墨臣服道。
自从那戏班子被召进了宫来,皇后便将他们安排在了西边的歆音阁内,每天都让他们唱上个几场。宫里的嫔妃们过腻了终日弹琴作赋的日子,时下有了新鲜的花样,一个个的便都往歆音阁而去。如此一来,妃嫔们听听戏曲,嗑嗑瓜子,倒也太平了些许日子。
钩弋宫临华殿内,寒月与柳沅芷二人闲来无事正修剪着桌上的盆景。忽然听得殿外一阵喧哗,还有嬉笑声传来。
“这是发生了何事?”柳沅芷闻声看去。
那厢紫陌与小桂子、小李子、白薇、绿萍几人相携着走了进来。
绿萍有些委屈地说道,“奴婢去浣衣局送完衣裳回来,听见歆音阁那边传来戏曲声,奴婢心想着耽搁不了多少工夫,便想着从歆音阁那儿绕回来,走过阁外也好偷听两句戏。”
“怎么了?可是戏没听着?”寒月问道。
绿萍接着说道,“这戏奴婢倒是听到了,可哪知,奴婢从歆音阁回来时,路边上的树丛里突然冲出来好几只野猫,直朝奴婢冲来,有一只还扑到了奴婢的身上,奴婢可实在是吓坏了。”她说着,抚了抚心口,像是心有余悸,“喏,小主你看,奴婢的衣裳都给那猫儿给抓坏了。说来也真是怪了,明明都是秋天了,那些猫儿还叫得跟春天发情似那般,要是晚上朝那儿走,听到那犹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奴婢非得吓死不可!”
“呸,呸,呸。宫里忌讳那字,不可说。”青璃端着个盆从绿萍身旁走过。绿萍闻言,吐了吐舌头。
“哎,绿萍姐姐,你不是喜欢猫吗?”小李子问道。
“我是喜欢猫,可若是好几只一起朝我冲来,那我可是会害怕的。”绿萍回答道。
“宫里野猫是多,可也没听见说攻击过哪个人啊?可是你做了什么惹怒了它们?”白薇问道。
绿萍闻言白了她一眼,“我好好地走着,何曾做过什么。”
寒月听了说道,“这猫倒也不是说只有在春天才发情,秋天也会。绿萍,你身上可是沾染过什么味道?或是刺激它们的,也或是能吸引它们注意的。”
绿萍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豁然开朗地说道,“月儿姐姐,你这么一说可是提醒我了。早上在殿外打扫落叶的时候,有只小白猫在树下,我见她可爱,便抱着玩了会儿,难道是这时候沾了味道?”绿萍说着,提起袖子闻了又闻,“咦?没有味道啊。”
“猫的嗅觉十分灵敏,一点点的味道它们就能闻得出,人自是比不得的。”寒月见她如此便解释道。
小桂子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绿萍姐姐,那定是只公猫,我看它准是发情了,把你当成母猫了,哈哈哈……”众人一听小桂子这话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绿萍伸手打了小桂子一下脑袋,“就知道笑!”然后指着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