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唐正躺在一艘船的底舱,是门主安排柳正阳在河边等他。这条河是星江的支流,流经流云门南部偏西拐向西南进入天星州境内再向西与星江汇合。
金老向南疾驰而去,在路程上,有半个时辰功夫就超过了陈唐,但是金老也没想到,陈唐会选择速度极慢的船,此时船已经顺着水流拐向西南行去,双方越来越远。
到傍晚,在离边界还有十几里远的地方,柳正阳将陈唐送到岸边,看着陈唐还略显稚嫩妖异的面容,柳正阳心里很沉重,递给陈唐一个包袱,“陈唐,只能送你到这,流云门和紫阳门河上边界不允许任何船只过境,否则格杀勿论,你此去向南翻过两座山会有流云门边界驻地,去拿一块紫阳门的临时通行令,才能进入紫阳门境内。此去没有门派庇佑,你好自为之。”
流云门南部交界有三个驻地,其中两个是与紫阳门交界,一个与天星州的忘剑宗的北部分坛交界,河边这个是最西边与紫阳门交界的驻地,他们穿行在山峦之间的河道已经一日功夫,应该是没人追来了,或者他们没有想到陈唐会穿过边界去紫阳门。三个驻地各有一块紫阳门的临时通行令,除此之外从其他地方进入紫阳门,没有通行令视为敌人,可杀之。紫阳门那边同样也有流云门的三枚临时通行令,使用完毕回来过边界交还。
与柳正阳分别后,陈唐向南翻山越岭而去,他不知道,此时流云门内正上演一出苦肉计。
在流云门长云殿,门内长老和所有筑基弟子,核心弟子都在其中,梁青山坐主位,左侧坐着谢文晋,右侧是西岳门五长老,流云门长老依次落座下首,大殿内站着筑基弟子和核心弟子,大约三十人。
梁青山正在训话,“刚才说的你们听到没有,这次派你们去万岳宗学习,是万岳宗的恩典,你们去了之后不许给流云门抹黑,也可加入万岳宗,也同时可以是我流云门弟子。”
核心弟子们清楚怎么回事,自是沉默不语,筑基弟子有是长老们的心腹的,也是沉默不语,但是其他人则很是吃惊。
过了几个呼吸,一个筑基弟子还是在梁青山心内的忐忑中站了出来,梁青山一看,是内门主事霍振涛,向梁青山拱手一礼,“门主,我流云门绵延传承上千年,在流云山苦心经营,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并且我流云门在整个天相界都是有口皆碑的正义门派,门主派遣弟子去万岳宗学习之事并不妥当,不说我流云门功法武技多么优秀,但也是非常出名,这些核心弟子、内门弟子我流云门苦心培养,现在都去往万岳宗,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这不是毁我流云门根基吗?”
霍振涛是一个忠厚之人,不爱说话,修行到气动境八阶才加入流云门,是以梁青山并未提前告诉他归并万岳宗的本意。
梁青山内心焦急,但是口气甚是严厉:“霍振涛,万岳州以万岳宗为大,我流云门一直奉万岳宗马首是瞻,这上百年来,流云门与紫阳门大战无数,死伤惨重,虽然与紫阳门和平共处了十几年,但是我看离下次大战又不远了,所以我们需要帮助,需要万岳宗撑腰,况且万岳宗强大无比,我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去学习,还是流云门的人嘛。”
霍振涛神色凝重,再次争辩,“核心弟子与内门弟子看到万岳宗的繁华强大,大部分都不会回来的,再说,万岳宗费心培养怎么可能再放他们回来。”
梁青山怒道:“你不要再说了,此事已定,你执行就是了。”
霍振涛愤怒的脱下紫袍,“既然门主执意如此,那我霍振涛就此脱离流云门,请门主批准。”
此时谢文晋给西岳门五长老使了个眼色,让五长老当场击杀霍振涛,震慑一下筑基弟子。
五长老刚刚会意还未出手,突然人影一闪,梁青山出手一掌击伤了霍振涛,霍振涛口吐鲜血晕死在大殿中。
全场寂静,弟子们震惊的看向门主,这个平日不怎么露面的门主下手如此狠辣,梁青山挥挥手,让外面的执事把霍振涛抬走,药老也跟随而去,梁青山环顾全场,“还有谁有异议?”
寂静片刻,突然又出来一个筑基弟子让梁青山很是意外,是近年来进入筑基境的最年轻的三个弟子之一南宫易,29岁筑基,现在已是35岁,筑基中期了。此人虽然很早筑基,但是平时行为放浪不羁,并且贪图享乐,梁青山一直怀疑他是万岳宗派来的奸细,对其一直不冷不热。
南宫易拱手一礼,表情气愤,“我有异议,门主要么杀了我,要么逐我出门。”
后面又走出一人,是筑基境才入门的散修高大壮,已是五十多岁了,胡子花白,拱手一礼,并未说话。
谢文晋一声不吭,静观其变,又是人影一闪,梁青山一人一掌将二人打晕,挥挥手让执事抬下去,正要再问,药老进来呼道:“门主,不要再打了,三人都废了。”
梁青山哼了一声,“谁还不服?”众弟子无人再言语。“他们三人虽废,但仍是我流云门人,脑中功法武技还在,给他们治伤,伤好去流云门下产业打杂,要时刻监视着他们,不许他们把功法武技流传出去。你们退下吧。”
谢文晋心道,够狠。等弟子们走完,对梁青山道:“门主威武,不过干嘛不干脆杀了他们?免留后患。”
梁青山表情惊讶,“这些人可不能杀,绝对不能。”
“哦?这是为何?”谢文晋诧异。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