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生怨
说得幽怨沉痛,黑嗔嗔的眼中流光‘迷’离,转过头看向又逞强着不让眼泪落下——
“你今日才来怪我,不嫌太晚了吗——你明明也被她所‘惑’,到头来,倒成了我的错?!”
“你该明白的……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引出她真正的目的。”
皇帝微微动容,却仍是沉声说道:“难道你忘了除夕之宴时那场刺杀——这样的‘女’人,谁敢真正把她放到‘床’闱间?!”
皇后一呆,不敢置信道:“那些刺客是她遣来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在南唐,她可以完全左右唐王的决断,甚至是毒‘门’,也受她资助——你真以为我***熏心了么?”
皇后心下一阵后怕——她当时差使何远与那些刺客结‘交’,却根本没有套出主事者是谁,如今听来,只觉得惊心动魄。
皇帝又道:“我也不怪你把她引进来,此‘女’柔媚善忍,任谁也容易着了她的道,只是你费尽心思,竟教了她那吹笛之法——这样的存心,你我都心知肚明是为什么!“
皇后一时气馁,心中只剩下懊丧惊怒,皇帝却深沉望定了她,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存心要压过贤妃和婴华一头,你身为中宫,母仪天下,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这一句声音甚低,并不如何疾言厉‘色’,却满是失望和不耐,皇后再也撑不住,别过头去闭上了眼,她的‘玉’肩起伏,显得极为‘激’动,却不愿大哭出声。
皇帝微微苦笑,“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眼神悠远,仿佛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之中。“初与你‘交’往时,你就凶神恶煞的说:要是敢移情别恋,非要在我身上穿几个窟窿才是……你那样凶悍地瞪我,我反而象中了蛊似的,为你着‘迷’痴狂。可是后来,你对我说,为了把云家的势力也联结到手。必须去娶云家的‘女’儿——这一切都是你所选择地,如今却要来怪我。你不觉得这有失公平吗?”
皇后咬牙道:“可我并没有让你一个接一个地娶,更没有让你与徐婴华那小妮子夜夜云雨。乐不思蜀!”
“平衡一旦打破,世家的联姻只会源源而来……名‘门’和勋贵们不可能甘心于被摒除于权柄之外,他们只有把自己的族‘女’送入宫中,这一点,你在把方宛晴纳入宫中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了……至于婴华。”
皇帝微微苦笑,决然道:“在所有入宫的秀‘女’中间。她是朕看得最为顺眼的,至少。她知道进退分寸。”
“你……爱上她了?”
皇后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微微颤抖,即使是如此出‘色’地‘女’子。在这样的问题面前,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不……她虽然不错,却不是我心仪地对象。”
“那么……你仍然爱我吗?”
在皇后静静问出这一句时,殿中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沉寂凝华。
半晌地沉默。
良久,皇帝才低低道:“一直以来,我心中只有你一个。”
皇后的凤眸,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光彩,简直有如星辰一般闪亮。
“可是……”
皇帝低叹道,“我爱的,是过去那个鲜活的你,那个用水把我泼得落汤‘鸡’一般,那个英姿飒爽,孤身犯险将江石炸开的你,甚至是那个威胁我不许娶妾的你,而不是……如今这般,上不上,下不下地算计所有人,让满宫都因你而惴惴惊恐,如见鹰鹫一般。”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干脆又道:“我不在京中地时候,你与几个阁臣闹的那些意气,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如今李赢闲居在家,整个太学都要为他鸣不平……婉芷,且容让别人一些,好吗?”
他说得几乎心力‘交’瘁,声音都淡下来,淡地宛如丹青上地拖痕,到末了,就不见踪影,皇后只觉得心中一片‘激’‘荡’,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她再也忍耐不住,甩袖而起,桌上地‘玉’如意摔在地上,顿时粉碎!
“你要我容让些,却不问他们给我留些地步不曾?!他们一个个貌似谦恭,却心怀叵测,我要是容让些地儿,他们就要一步步‘逼’上来!归根结地,他们不愿看到一个‘女’人过问朝政!”
她几乎失控地大喊,连声音都嘶哑得不成样子,象是‘花’瓣‘揉’碎支离,狠狠的模样美丽而让人心悸——
“而你……居然念念不忘从前!那些从前……”
她咬着牙,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最终,却渐渐黯淡下来,宛如冷却地岩浆,最后留下的,不过是死水沉石而已。
她低低地笑了,笑声带着苍凉凄然,更带着不可言说的诡秘——
“你要的‘从前’,早就化为泡影,已经不可能挽回——你死心吧!”
她冷冷笑着,仿佛要甩脱什么东西,一拂罗袖,眼中带着晶莹的残忍,转身去了内殿。
皇帝静静伫立着,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良久不语,半晌,才低下头,将一声叹息化为‘胸’中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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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到乾清宫,里面已经彻底清理过,崭新的红缎锦毯熏香馥郁,丝毫不见先前的血腥意味,皇帝负手看着禁军首领前来回报,又见何远畏畏缩缩向这边看,不由没好气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宫里有事总见不到你的影子!”
何远见他面‘色’不善,于是小心斟酌道:“微臣愚昧……敢问万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