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菲不喜欢吃榴莲,但是榴莲制品还可以。于她来说甜品吃起来都大同小异,她有时倒爱吃点儿甜的,人家说吃甜的可以让人变得快乐。
陈莫菲开始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想,生活实苦,自己总要找一点甜,日子才能过下去。
陈乔说,我没见过女孩子吃甜品像你这样吃,你不怕胖?
“胖?”她好像没有胖过啊。
“你这个表情,如果周围全部都是女生,会被秒杀。”
陈莫菲哈哈大笑。
“是啊,我不怕胖。我从前有个朋友,很胖,但是她也不忌口,她很胖。”
她想起方草来,陈乔意识到这是个不应该被提起的话题。因为流年跟他说过方草的事儿。
流年从来不在公事上打扰他,其实这一次也不纯粹为公事。流年打电话给陈乔,说有一个女孩子,你要不要见见?
流年从来不做这种事儿,开始他以为是开玩笑,一直到吃饭前他仍旧以为流年是在跟他开玩笑。
所以当时他在电话里问,长相?三围?床上试过了没?功夫怎么样?
流年想说试过了,但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却与此无关。
那时也说不上技术,他跟她都是一张白纸,他们分别是彼此的第一次,却并不是彼此的最后一个。
流年握着听筒,电话里两个人有短暂的冷场。
突然间,他想,真该找她试试。但旋即他为自己这想法感觉到龌龊。
流年清了一下喉咙,看她那样子技术够呛很好。因为她好像一直都没谈恋爱。
“恐龙!”陈乔下了定义。
“也不是。”流年说,他那时尚未意识到,或者他并不真的想做些什么,他只是想跟一个人说说陈莫菲,只是想自己身边能有一个人知道陈莫菲,不然他会憋死。他想跟人家讲陈莫菲。讲什么都好,她站在墓地里凭吊故人,一个人哭,一个人装得十分倔强或者十分圆滑,他远远的看着这个女人,他知道他们此生都不可能再,而且这女人现在明目张胆的威胁他,是他的一个*。
但,他还是想跟别人说一说这个女人。
她叫陈莫菲,我曾经爱过她,她曾经爱过我。我以为我忘了她,她以为她会忘了我。
然而,我们都是说话不算话的愚蠢的孩子。
流年后来跟陈乔说起陈莫菲想认识他,因为她跟他马上要进行的这项业务对口,而陈莫菲是他的高中同学。当然,流年强调,不必因为他而给她业务,她要真的行,她们公司要真的合规才好。
流年多年的工作习惯已经让他养成了这种说话滴水不漏的方式,陈乔笑他打官腔,说你的面子于公于私都得给啊。
是的,陈乔要来本埠开展业务,免不了要跟他们单位、他们部门或者借助流年的一些关系打通关节。
所以陈乔赴了流年的约,当他看见陈莫菲,说真的,有那么点儿兴趣,因为看见她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流年对面,又因为听见她对流年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时间紧张。
如今自称老娘的女人很多,大多数都不过虚张声势。可是在流年面前的陈莫菲,又确实有几分“老娘”的架式。而且她见到他一刹那脸红了,“老娘”一般都不会脸红,“老娘”一般都是老江湖,陈乔很有兴趣知道眼前这个陈莫菲是哪门子的老娘。
“咣当”一声,流年碰倒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里流出陈乔尚未消灭的液体,陈乔没躲,陈莫菲抽出纸巾来递给他。
“这老哥儿喝多了。”他说,“高兴的么?还是愁的?别理他,他一定没事儿,男人在要进入婚姻的围城之前都会挣扎一下。”
“噢?”
陈莫菲知道流年有固定多年的女友,她见过,她就是以那女孩儿相威胁,还跟流年说自己有他的私生子,流年才频频对她就范的。
陈莫菲也知道他们一定会结婚。有些感情的结果明目张胆,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当然,陈莫菲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意外。
但她的手还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也就电光火石。
她感觉自己心脏微微缩紧了,然后她站起来,这顿饭理应该由她买单,陈乔是她意向中的大主顾,而这个线儿还是由流年来牵的。所以她来买单最合适。
陈乔并没有跟她客气,流年已然醉成一条死狗。当她买完单回来时陈乔正在跟流年的身体缠斗,陈乔试图架起来他,但是他说还要喝,没喝够,他说不想回家,一个劲儿的问陈乔够不够意思。
陈莫菲双手插兜,觉得此时自己留在这儿有些多余,走又不太合适。流年挑起醉眼来看她,只笑,不说话。
他看着她认真的笑,十分认真的醉。
陈莫菲盯着他的眼睛,却突然之间又调开目光。
算了,跟个醉鬼较的什么劲?!她拿起皮包来,陈乔已经成功的把流年架到自己身上。
“喝这么多!我送他。我们两个开一辆车来的。这顿酒这小子是早有预谋啊。”
“别的......别的......别的也......呃......”
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酒店的服务员赶忙过来,陈乔倒够意思,真的没躲,有人帮助陈乔把流年往洗手间的方向扶。
“高兴的,这哥们儿要结婚了。”
陈乔跟那服务生解释。
陈莫菲一直跟着到男卫生间门外,听到流年的声音在里面惊天动地,她估计他不好受,胆汁恐怕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陈莫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