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外卖小哥和流年则面面相觑,最重要外卖小哥的催单电话也响了起来,他简单跟对方说明了情况,然后又开始跟公司去沟通。
说实话外卖小哥心眼儿不坏,最起码是比流年这老兔崽子强多了。陈莫菲听见他对着听筒解释:跟一个单亲妈妈刮上了,没解决呢,可可怜了,正蹲在地上哭呢。嗨,我也不忍心啊。她老公,噢不,她前老公吧,好像在,。但是那男人瞅着人模狗样儿的,还不如咱们这些粗人讲究。
“谁说我不讲究?”
流年的声音。
“给!”
陈莫菲抬起头来,发现流年正从自己外套里往外掏钱。她不知道流年到底给了那外卖小哥多少钱,然后只听外卖小哥发动自己电动车的小引掣。
“哥们儿,好歹人家女人跟过你一场,又没再嫁,你也太不讲究了。”
一直到电动车的声音走远,流年这才过来拿脚踢了踢陈莫菲。
“起来吧!”他拖着长长的尾音。“人都已经走了。钱我拿的。戏不用再演了。也没人给你颁个奥斯卡。”
陈莫菲缓缓站起来,然后又伸头进入到车里抽出纸巾。流年抱肩冷淡的眼神扫过来。
“跟真的似的!”说着,径直走到车前,并且按开了车锁。
“你要干嘛去?我还没跟你说正事儿呢!”陈莫菲在他身后喊。
“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不就是那家外资企业的事儿吗?这事儿是真的,要签备案了。但是能不能拿下对方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可没那闲功夫给你牵线搭桥。还有,”他已然坐在驾驶位,却探出大半个头来。
“再跟你说一遍啊。一次,我完全没有想到一次就会中奖。而且------算了。”他砰然关上车门,然后熟练的倒车,等他的车从陈莫菲的视线中隐没殆尽,陈莫菲这才兴奋的握紧了拳头朝虚空中坚定的挥了一下。
“yes!”
这样一个大项目如果真能先下手为强的话,她脑补了一下一撂撂粉红色的毛爷爷摆在她面前的情景,人生简直又达到一个高峰。
她兴奋的轰动引掣,车沿路边缓慢行驶。然后一扭头,没入车流,这个时间刚刚好,但路上的车依旧不算少,这几年地铁到处都修个没完,可是公共交通却仍旧没能如愿缓解这城市的交通输送压力。
她是哪年学会开车的?应该是刚毕业没参加工作多少年,那时她就在干销售,从普通的销售做到销售经理。干到销售总监时公司也不配车,但是她那时手里已经开始有闲钱,在这城市里付了一套两居室的精装修高层首付。
她那时对营销总监这位子就有觊觎之心,却不太有把握自己能否把这一关攻破。毕竟那肥硕每天头发抹得油光可鉴的老营销总监在这公司里根深蒂固,业务也做得可圈可点,许多大客都是他多年来的关系,公司也怕他走,更怕他某一日把这些关系都带走。
直到方草发现他在财务上的那点儿漏洞,那时的方草也不是什么方总监。业务水平一流,没的说,但似乎总欠缺那么个机会。
方草是个实干家,而当时的财务总监却对她处处掣肘,令她有志难伸。
两个压抑日久的年轻人势必要搞搞事情,更何况她们之间的关系明面里走得并没有多近,有时甚至针锋相对。
方草和陈莫菲当然知道这是职场上的障眼法,她们之间的默契和所谓的“好”都不能让别人尽收眼底。否则难免落人口实,最起码别人会自动自觉把她们归于一派,这样对彼此都不好。她们应当当彼此的耳目,但必须要采取悄无声息的方式。这样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两个人也好互通声气,及早作好准备和打算。
所以送礼,陈莫菲大张旗鼓,可背后若有若无讲讲方草的坏话,这事儿她也常干。
让别人以为她们之间有机可乘、貌合神离总比让公司或者其他同事认为她们同气连枝的好。这样就避免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且也能成功充当对方的眼线,以便让自己在这公司里避过大大小小的险滩。
陈莫菲刚从大学毕业时自是对这些人事的明争暗斗不屑一顾,那时她还着实清高过几年,以为出来社会所有人都只能各凭本事。可,在社会上混哪有那么简单?本事要有,心思也要缜密,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光凭业绩是不可能的,否则岳飞怎会枉死在风波亭里?
人事斗争哪里都有,而人要想在其中游刃有余,则要么甘心当别人的炮灰,只管冲锋陷阵;要么,就要力争上流。人在上游,有了话语权才有可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其他。
所以当方草隐晦的提出自己的计划,陈莫菲没有丝毫犹豫。职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些所谓的经管励志的书籍里提到的双赢固然可圈可点,但她自认为自己还没达到那个人生高度,她还不是生存在食物链那个阶段中的一员。
所以,要么忍,要么残忍。哪有第二条路好走?
两人计划妥当,当然方草提供的资料宝贵,也正好是一石二鸟,这么隐晦的财务漏洞老营销总监如果真能成功避过老财务总监的耳目,则说明要么后者啥也不是、草包一个,要么就是两个人同流合污。
总之,怎么样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事情进行得隐秘而又顺利,身为当时的销售总监,陈莫菲暗地里接触了老营销总监的那几个大客,事先她当然是做足了功课,投其所好也好,利用方草提供的信息威逼利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