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英语老师敲敲黑板,沿用上学期一贯的压堂作风,
“再占用大家五分钟时间,把你们今天小考成绩公布下。把笔放下,坐直了听。”郑红彦是大连人,越生气大连腔越重。
“昨天就讲额那么两个重点,一个……to(土)do(度)(哎摁zhei),后面介词都是白给的哈,还有一群狗脑子额写错,还有三名神童没写上来,书上明明白白的……,你内个n……拼不dei我都不算(散)你吭,写不对,错的哈一塌糊涂,哎~你不斯写错嘛,我让(扬)你记住了,先说九十分以上额的,关正行100,”轻放卷子,
“温拓(特)希99,”小摔卷子,
“谭笑95,”用力摔卷子,
“沈子璐93,”摔两下,
“不行哈,就你介个分儿吭都应该死在批评内里吭,我先让(扬)你缓一会儿再拾掇你,”每逢英语必压堂,五分钟像一节课那么长的时间到了,同学们内心鬼哭狼嚎,可谁也不敢抱怨。
沈子璐跟同桌温拓希小声吐槽,
“老郑压堂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听吧,挺重要的。”温拓希是年部前三,江城一高的优质学苗,沈子璐这种吊车尾选手完全顿悟不到来自学霸的灵魂感化,只想早点听到那声‘放学’。
她唉声叹,温拓希将她收好的书重新按在桌上,大题划上重点符号,
“认真听。”沈子璐扶额哭唧唧的,
“你怎么跟居委会大妈一样,什么事都管。”温拓希老神在在道:“年轻人,月考后你会感谢小爷我的。”沈子璐撇嘴,
“我感谢你个鬼!”郑老师突然喊:“沈子璐!”沈子璐麻溜坐直了,瞪眼温拓希,
“就怪你。”郑老师脸一绷,把她卷子又找出来在讲台上狠狠拍两下,
“我说沈子璐,物理老师最近跟我反映吭,你小腚儿飘儿轻儿最近吭,一下课满走廊就听额你动静儿,你赶快给我心思沉下去,败整那些浮精神头的东西,你败以为数理化成绩上来点,你就小腚儿翘上天儿吭,你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上,败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看课外书(苏),上课影响好同学听课,你鼓捣什么玩意,再上(桑)我课鼓捣,我让嫩俩出去鼓捣个够!不好好听课,成绩立马就反映在卷面上了,今天这张(脏)卷子所有错题儿,你给我抄一百遍。”
“噗嗤——”谭笑在后面没憋住笑。郑老师眼睛一厉,
“谭笑,你笑嘛?嫩还英语课代表呢,天天装(zuang)赖像个银儿肆的吭,竟不干银事(四)儿事。你还能不能念,不能念滚幼儿园重(丛)念。”谭笑蔫了,低头不敢看老师,沈子璐回头看谭笑眼——你该啊!
“沈子璐,嫩回头回脑想干嘛,刚刚儿还和喃班主任说(锁)你英语成绩上来了,就没深拉浅的嘚瑟上了,再嘚瑟把嫩爸妈叫学校来,陪嫩一起听。”沈子璐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誓有将二皮脸进行到底的架势,温拓希在一旁幸灾乐祸,
“一百遍!”关正行看到她踹了温拓希一脚,对方没反击。
“跟你们说银儿话儿不是听不懂嘛,就得(dei)用对(得)待动物儿的方式(肆)对待(dei)嫩们……”接下来,郑老师连珠炮似得恶批,将全班奚落一遍后尥蹶子走了。
放学铃响十五分钟后,高二四班的门开了,一众同学如鸟兽散般涌出教室,数学老师逆着人流走进来。
温拓希是数学课代表兼学委,以为老师来取作业的,抱着全班的数学练习册放在讲台上,丁雯敬收好作业,说:“明天早自习,带着大家把今天的知识点再回顾下。”温拓希回:“好。”丁老师朝走来的关正行看去,
“关正行,”的沈子璐抬头,丁雯敬居然认识他?关正行站定,
“丁老师。”
“我看了你的学生档案,去年参加过苍山市举行的数学竞赛。”关正行点下头,
“参加过。”
“成绩不错。”
“还好。”
“挺谦虚的。”听着丁雯敬的夸赞,一旁的温拓希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位转校生。
他去年代表江城一高参加过本市的数学竞赛,预赛进去了,但联赛成绩落马,为此还消沉过一段时间。
谁都明白数学竞赛的重要性,如果能进全国三强,有机会被召集到国家队集训,还能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这可不光是荣誉的事,还会获得保送名校的资格。丁雯敬边整理教案边说:“今年的数学竞赛我给你报名了。”关正行没拒绝,
“谢谢老师。”
“到我办公室领一套卷子。”
“好。”关正行离开后,温拓希追上丁雯敬问:“丁老师,他去年拿到什么名次?”等答案的不光温拓希,还有坐在位置上竖起耳朵的沈子璐。
只听丁老师说:“全国第五。”
“……”开什么玩笑!
“……”哇偶!颜霸校草也忒厉害了吧!
“你也别气馁,要加油,这次争取进联赛。”丁老师鼓励下温拓希,抱着作业本走出教室。
沈子璐看着温拓希黑着脸回来,就知道学委伤自尊了。
“有危机感了?”
“没。”脸上明明就写着不高兴仨字,还装淡定。
“你要知足,我要是有你这成绩,我爸妈能把我捧上天。”温拓希看她眼,什么也没说。
俩人上学期就是同桌,坚固的革命友谊下,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