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菱抬头一看,是曹丽君走了进来。
曹丽君边走边喊着:“红翠!”
没一会儿一个女孩跑了过来,一边接曹丽君的手包,一边听着曹丽君的吩咐。
只听曹丽君说:“红翠,给我把洗澡水放好。”红翠点头应声,曹丽君又说:“把我那件宝蓝色的旗袍找出来,一会儿我要穿。”
红翠听了吩咐转身上楼去忙。
阔太曹丽君,这时黑黑的头发烫成了大花卷,发卷丛中夹着一只镶着亮钻的卡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滴溜圆润的黑珍珠项链。手腕上戴着嵌着翡翠的白金手链,纤纤玉指上还戴着硕大的鸽子蛋。这一身的珠光宝气把她的高贵雍容衬托到了极致。
再看她的穿着:身上是一件白底碎花旗袍,脚上配着一双白色中跟儿皮鞋。这样素净的服饰倒也从她的珠光宝气中流露出了一股清雅。
再加上,她身材苗条而又丰满匀称,神态奕奕且又流盼生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每次见到曹丽君,程落菱都忍不住感慨。
其实,这曹丽君比妈妈王丽大了可不止十岁。可人家的脸蛋白皙紧致,红白均匀,活脱脱一个冷冻了的老妖精。
再想想妈妈王丽,身材枯瘦脸蛋干瘪,几年了都是那么几件灰土色的衣裳。明明才四十几岁,可你要说她今年六十了,估计也没人反驳你。
曹丽君出身豪门,虽然曹家的豪门根本和柏震衡的豪门没法比,但也是石市数得着的大户,从小就过着好日子。结个婚吧,还嫁给了石市首富,想不滋润都难。
不像妈妈王丽,从小家庭普通,结婚后为了生活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再好的皮肤也都叫风吹枯了,再美的容貌也都叫雨淋得憔悴不堪了。
不过,感慨归感慨,程落菱是一点都不羡慕。
短短几日她就看了个明白,兄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父子淡漠猜忌阴谋算计,夫妻冷若冰霜如同路人。这简直就是把里的豪门故事搬到了现实里来演绎,看的程落菱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没错,豪门里身份是高贵,生活也卓越,可活的一点都不踏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从背后向你捅刀子。
再说了,她的智商也不是大满格,她还真没有斗赢这群人的信心。
所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有机会得赶紧和妈妈打通心灵的障碍,以最快的速度爬回自己的草窝,继续自己那种清苦却心安的小日子。
瞥了曹丽君一眼,程落菱就把目光拉了回来。看看柏老头和自家相公,呵,这爷俩这时候倒是意见一致了,都自顾自的低头吃饭,压根都没当曹丽君存在。
程落菱耸耸肩,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菜,自动屏蔽了视线。
曹丽君吩咐完了女佣红翠,正要上楼,转身之际才注意到餐厅里还有人。
看到柏亦北,曹丽君怔了怔,随即她的目光阴幽的眯了眯。片刻,她的脸上就恢复如常,完全与平时无二的温雅柔和。
提臀、收腹、挺/胸、仰头!
曹丽君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这架势活像一只高傲的花母鸡。整张脸都写满了,我是女主人我怕谁?
不请自坐,曹丽君盯着低头吃饭的柏亦北,扯扯嘴角,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与平时无二的温和却又公式化的笑容,用她惯有的亲热口气说:
“亦北,你可真是稀客啊!”
不知道是吃的差不多了,还是被曹丽君打断没吃的心情了。柏亦北擦擦嘴,端起酒杯往后一靠,极其优雅的抿了口杯中的红酒,这才慢吞吞的扬起他随时随地都能拨人心弦的睫毛,看着曹丽君蔑笑着。
“客?”他沉沉一笑,语调悠然且阴冽:“我姓柏,这里是柏园。柏震衡先生修建这里的时候,我的母亲也就是柏震衡先生的前任太太尚且还在。所以,就算柏震衡先生此时驾鹤西去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也应该有我母亲的一半吧?子承母业天经地义,我倒想问问曹女士,你这‘客’从何来?”
曹丽君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从理论上来说柏亦北这话没毛病,所以她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本想刺激刺激柏亦北,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刺激大发了。
有火发不出的曹丽君转头去看丈夫。
柏震衡好像压根就没听到曹丽君和柏亦北的对话,自顾自的埋头吃饭。因为他低着头,别人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代表他没有表情,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耳朵下方正暴着一根青筋,这根突兀的青筋泄露出他现在的情绪——他现在是满肚子的闲气。
他能不气吗?听听这小子都说的什么屁话。
张口闭口柏震衡先生,柏震衡先生!
臭小子你tm的还能跟你老子再客气些吗?
还tm的什么驾鹤西去,你这是恨不得你老子现在就一命呜呼呢吧?我归西了,好分我的财产。
哼!想的真tm的美。等老子真的驾鹤西去了,老子什么都带走,哦,对,连你母亲的那份也带走,一根毛毛都不给你小子留,气死你丫的。
曹丽君见丈夫不搭理她,心里的火又蹭蹭蹭的蹿高了不少。她想大爆发,可还是咬着牙暗暗的忍了下去。
儿子柏亦东对她说过:“柏亦北的套路我们还没有摸清,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目前也还看不明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和柏亦北发生冲突。”
儿子说的对,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忍,忍一时海阔天空。等儿子柏亦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