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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张嘴,辛微扬就觉得头痛。
生了孩子,生活会发生变化,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变化会大到这种程度,他一时之间还是觉得很难适应。
特别是过年这段时间,他不用再去上班,只能成天呆在家里,就听母亲一会儿说这个不对,一会儿说那个不好,然后再把撕逼的事情告到他面前来,让他给个说法;还有老婆觉得受了委屈,拉着他闷闷的倾诉,又有父亲时不时暗示他牺牲很大,儿子需要考虑补偿他之类。
他脑袋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过!
科研上再复杂的问题他都不怵,毕竟那些都是有理可循的,只要耐下心来,慢慢用逻辑梳理清楚,总是能找到一条路子的。
可是家里这些事,全然不讲逻辑的——当然,讲逻辑也是没用的。
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突然有些后悔,生个孩子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呢?
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为了让家里能尽可能多一些清净的时间,他就只有和稀泥了。
比如月嫂的事情,既肯定了老婆的决定是有道理的,又肯定了母亲的打算是明智的,于是,最后他做出的决定就是:过了这个月,坚决不再继续请吴姐了。
辛母觉得这等于儿子肯定了她的意见,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于是,趁着吴姐放假回家,辛微扬把这个决定悄悄告诉老婆,颜如舜的脸却一下子垮下来:“只请一个月?你开什么玩笑!我觉得至少应该再请三个月。”
辛微扬脸上顿时一红。
他已经答应母亲了,自然只有劝媳妇儿了:“你不是一直在跟吴姐学嘛,一个月总该学会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颜如舜急吼吼地喊,“昨天我尝试给简简洗澡的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我是不是差点儿手一软把她直接摔进水里了?”
确实是,当时她正把简简摊平了,准备一点一点小心的往水里搁,不知怎么自己突然就惊叫起来:“吴姐快帮我接住简简,我快拿不住了!”
辛母少不得又抱怨她娇生惯养的,然后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多么勇猛。
辛微扬还以为她是姿势不正确,导致使不上力气。
颜如舜委委屈屈地解释:“当时咱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忍了。后来我妈来了,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生孩子,大量流失微量元素钙,导致骨骼承受力不足的原因——我测试了一下,以前用足力气能搬起来的那口存放资料的大箱子,我现在真的抬不起来了。”
辛微扬这才知道原来生孩子给女人带来了这么大的身体变化。
他心疼地抱了抱老婆,安慰她:“这样这样,以后我来给简简洗澡。力气活你叫我就是了。”
“不止是这样。”颜如舜可怜兮兮地举起两只爪子,“我两只手腕也不行了。”
辛微扬吓一大跳,一边握着老婆的手腕使劲揉搓,一边问:“怎么了?”
“腱鞘炎啦,抱孩子抱多了就会有这种情况。我现在换尿不湿的时候,提一下她的脚跟都觉得手腕要断啦。”
这样继续下去,手岂不是会废掉?
辛微扬赶紧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开药。”
颜如舜却抽出两只手,嘟着嘴咕哝:“没用啦。我都问过我妈,很多宝妈带孩子的时候都会患上腱鞘炎啦,而且只要一直要抱孩子,那什么药都没用,唯一的治疗办法就是不抱或者少抱。”
“那这样,简简暂时交给吴姐,你就别抱了。”辛微扬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个结论。
颜如舜就送他一对白眼:“怎么可能?!其他时候就算了,喂奶的时候难道谁还能帮我吗?”
这孩子一天至少吃八九十次奶,颜如舜就得把八斤多的小团子抱个八九十次,每次喂奶至少半个小时,加起来差不多就是四五个小时了。
偏偏这个是怎么都没法替代的。
辛微扬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心疼老婆,干脆说:“要不就断奶吧,让她吃牛奶去。”
颜如舜把眼一瞪,重重的给他砸了几拳:“你是不是孩子的亲爸啊!人家好些人想要母乳吃都没有,你这有母乳的还不给孩子喂,你也太狠心了吧。”
真是好心没好报,辛微扬揉着胸口,故作幽怨样:“我是不是简简的亲爸,只有你知道啊。”
“你!”颜如舜气得又要捶他。
他一把捏住了小粉拳,握在大手里揉来揉去的:“反正奶也不够,你每次吸奶也痛苦,干脆停了算了。”
颜如舜气得咬了他一口:“你有没有搞错,我费了那么大劲,眼看着就要赶上简简的食量了,你又叫我停?你以为奶牛没有脾气的吗?”
辛微扬惊喜:“真的吗?快一个月了,你的产奶量终于大增了?”
颜如舜把胸一挺:“你以为我这段时间真的是白辛苦吗?”语气颇有点儿扬眉吐气的味道。
不管承认不承认,女人在这方面的计较真的不逊于男人对尺寸的计较。
辛微扬不敢乱接茬,怕又引起婆媳之争,就插科打诨:“既然增产了,要不也分我一点?”
结果得到的不是老婆娇滴滴的“讨厌”,而是能打死老师傅的一记饱拳。
“你脸皮什么时候跟城墙一样厚了!没说帮老婆分担一下力气活,就惦记着跟简简抢吃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虽然这样说,但颜如舜脸皮到底覆上了一层薄红。
辛微扬胸口虽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