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儿念叨着:“我心里并不想沣儿离宫,左右宫里也没妃嫔,他留在皇城里并不碍事,可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他自己也想自立门户。云儿啊……”老太太看着他们沈家的继承人,爱怜地说,“你娘膝下就你和妹妹两个,原本你该随元元住进公主府,我想着还是免了,就让元元嫁到将军府,你们一家子在一起多好。”
项琴心里一紧,这话听得她好难受,而沈云则淡淡的,不见答应也没见拒绝,除了对项元,在旁人面前他一贯都是这沉稳安静的个性。
那之后太后又说,要给五皇子举办满月酒,趁着天气还没炎热起来好生热闹一番,这些琐碎的事,项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木愣愣地坐在一旁,然而她心里很明白,直到姐姐和沈云的终身大事有了决定之前,这样的言语还会听很多很多。
殿内气氛极好,太后是永远不会察觉孩子们的小心思,可爱女心切的皇帝却把小女儿的落寞看在眼中,而发现孩子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沈云身上,他心中更是一紧。
辞别母亲,项晔借口让两个孩子走在前头,才私下对弟弟说:“你们当年多生一个儿子该多好。”
沈哲立时就明白了兄长的意思,笑道:“哥哥不必挂心,他们比我们更强。”
路的前方,沈云默默地和项琴走在一起,既是喜欢的人,这样的光景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尴尬,项琴说着二皇兄的事,说着小皇子的事,沈云时不时对她一笑,叫她好开心。但心里总会觉得,这是云哥哥对谁都有的笑容,自己不过是他眼中除了皇姐之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罢了。
这日傍晚,大公主才匆匆归来,幸而尚未入夜,但也叫母后责备了几句,叮嘱她往后要早些回宫,可项元今天高兴,母亲说什么她都听得,乐呵呵地挨了训,便转回自己的寝殿洗漱更衣。
途径妹妹的屋子,透过窗户见她安静地坐在灯前绣花,便蹑手蹑脚跑进来,想吓唬妹妹,可还没靠近,就被笑道:“姐姐别闹我,一会儿我针扎了手,我不哭你倒要哭了。”
项元嘿嘿一笑,坐到一旁,拿了妹妹的茶就喝,项琴放下针线说:“这么晚了才回来,小心皇祖母念叨你。”
“我在二哥家里,不碍事。”项元神采飞扬,纵然窗外天色越发暗沉,她身上也有散不去的阳光,眼中是美好的憧憬,甜甜地说着,“今天可高兴了,可惜你没来,二哥家好气派,明日你去不去。”
“要给弟弟做衣裳,预备庆贺满月。”项琴收拾针线说,“二哥家一定忙着收拾,我不去添麻烦,母后也说,等她出了月子,她带着我一起去。”
“我今天和秋景宣一道去的。”项元捧起脸,笑眯眯地看向妹妹,轻声道,“琴儿,若是秋景宣做你的姐夫,你乐意吗?”
“姐夫?”项琴愣住,“秋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