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李燕身负重伤,李曲长、黄烨、山西七贼不知去向,待到林一七一行人赶到南门,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片死寂,城门大开,城头的士兵全部被人放倒,裸着身子,虽然衣服被人扒掉,但所幸都活着。
月色昏暗,凉风徐徐,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众人走出城门,看清了城外惨烈的景象,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四处散落,邢稻眉头紧锁,命人简单探查了一番,发现死者里并没有守城的士兵,都是一群黑衣蒙面的江湖中人。
“看样子枯面人魔遭到了其他势力的追杀。”邢稻目光微凝,转身朝柳平江行了一礼,道:“王爷,如今情形愈发复杂,前方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您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不如就此折回,在府中等候我们的消息。”
柳平江思索片刻,也觉得情况愈发凶险,自己确实不宜再跟下去,微微颔首道:“那本王就此回府,静候邢捕头佳音。”说罢,柳平江带着王浩转身离去。
“王爷路上小心!”众人纷纷拱手送别。
待到柳平江背影消失,邢稻的神色愈发凝重,目光扫向胖和尚、瘦居士与清秀少年三人,道:“你们三位作何打算?”
“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我自然是要追上去将这枯面人魔擒住。”少年微微一笑,左右两侧的胖和尚、瘦居士一齐点头,道:“我等与少门主一同前去。”
“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刑稻翻身上马,领着大理寺一众捕快,循着杂乱的马蹄印向前追去,少年也纵马跟上,胖和尚、瘦居士紧随其后。
林一七望了一眼朦胧的月色,心中生出一股隐隐的担忧,“今夜之事,恐怕不会善了,凭稻哥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恐怕难以自保,我得好好看着他。”林一七心中如此想道,马鞭一挥,急速赶了上去。
……
汴京南郊四五里地有一处名叫青阳岗的地方,原本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林子,可一年前天降奇火,点燃了这一带的草木,熊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停下,自此,这青阳岗便成了一处焦树绿草横生的地界,被大火焚烧的树木倔强的活着,灰烬里重生的小草,如星火般洒满整片山岗。
璀璨的星光自夜空洒下,照亮了着一片老树嫩草交错的青阳岗,冷风拂过山头,刑稻与林一七并肩纵马赶到此处,山岗下突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厮杀声,刑稻当即下马,运转轻功沿着陡壁跃了下去,身后跟着的一众大理寺捕快身手也是不凡,二话不说,紧随刑稻跃下。
少年看了身旁胖和尚、瘦居士二人一眼,抬腿迈了出去,一脚踩空,如同顽石沉海一般沿着峭壁坠落,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少年一扭腰,转身朝着岩壁猛踏一脚,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掠空而过,还没落地,抬腿一脚将山岗下一手持长刀的黑衣大汉踢翻在地,凌空一蹬,长袖一摆,转着圈儿潇洒的落在地上。
胖和尚、瘦居士稍稍落后一步,也是气定神闲的跳了下来,虽然比不上少年那样惊世骇俗,但与刑稻、大理寺一众捕快那种摸着石头一步步跳下来的笨办法比起来,自然是高明不少,最先起身的刑稻一行人反倒是最后落的地,众人功力如何,高下立见。
“这小子好厉害!”林一七站在山岗上,正准备跳下去,瞧见少年跃下几十米的峭壁,还能潇洒的踢倒一名敌人,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看见众人皆已落地,林一七从腰间抽出一把漆黑的短尺,尺柄处用布条层层包裹,此尺长一尺五寸七分,宽两寸七分,重八斤二两三钱,是林一七特别拜托大理寺的铁匠用精钢打造,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其他微量的金属元素,使得这把短尺变得无比坚硬,这种特殊的锻造方法,是林一七前世从一个老刺客那里学来的。
将短尺握在手中,林一七纵身跃下,距地面还有七八米的时候,短尺猛然插进岩壁,厚重的短尺出乎意料的锋利,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炫目的火花,林一七落势陡减,双腿一蹬,整个人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如此落岗,虽比不上少年那样神乎其神,离胖和尚、瘦居士二人踏壁而下也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比起刑稻之流跃石而下又好上不少。
“小兄弟功夫不差。”瘦居士看了一眼林一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显然没想到林一七会用如此特别的方法下来。
“过奖。”林一七摆了摆手。
“主事的是哪两位?”刑稻大喝一声,崖底原本血拼的两路人马,在刑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厮杀,迅速分成两堆,警惕地打量着这些突然出现的搅局者。
“兄弟有何贵干?”一眉发微黄,身形精瘦,身着守城士兵盔甲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看样子是你们袭击了守城的士兵。”刑稻打量男人一番,微微皱起眉头,冷声问道:“枯面人魔去哪了?”
“可能去了东边,也可能去了西边,你若不肯罢休,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我只能告诉你,我猜他去了北边。”男人一通胡诌。
“你身为枯面人魔座下十二天魔之一的寅魔,会不知道枯面人魔的下落?”瘦居士向前一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脸,沉声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寅将笑着摇了摇头,道:“一路上,我们遭到一伙黑衣蒙面人的追杀,兄弟们死伤惨重,我留下来是替帮主他们断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