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文学先和海燕一起送莫小童回家,莫小童的妹妹长高了不少,见到申文学竟一下子认出来,跑上前,奶声奶气喊:“申老师!”然后张开手臂求抱抱。
莫小童忙制止妹妹:“妹妹不可以这样,申老师会累的。”
但是申文学已经将妹妹抱了起来,还对着空中抛扔了几下,把妹妹逗得咯咯直笑。
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听说申老师来了,全都聚到莫小童家里,大家簇拥着申文学,莫小童的外婆则忙着给申文学端茶倒水,怀着一种本能的紧张殷勤招呼。
申文学笑着对她说:“外婆不要客气,我看看你们就要去海燕家里帮海燕收拾收拾行李。”
外婆看着海燕,再不是当初那个人见人嫌的小偷女孩了,不由感慨:“申老师,你功德无量,将来好人会有好报的。”
申文学笑笑,又看莫小童的妹妹身上的衣裳十分邋遢,便说道:“改天我托朋友去城里搜一些小孩的旧衣服来给妹妹,城里孩子小掉的衣服也都很新很漂亮,外婆不嫌弃吧?”
“不嫌弃不嫌弃,如果能这样,再好不过了。”外婆看着自己的一对外甥不由抹泪,“我们家小童幸好有申老师照应着,不然他妈妈不在了,他爸又是个吃牢饭的,可怎么好啊!”
申文学伸手摸摸莫小童的头,一脸慈爱说道:“小童自强自立,是个又聪明又勤奋的好孩子,老天爷会眷顾他的。”
“谢谢老师。”莫小童由衷向申文学道谢。
从莫小童家里出来,申文学陪海燕回了家,莫小童执意要跟,于是三人一起到了海燕家里。
海燕自己已经将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重新打开箱包让申文学检视。申文学见她该带的生活用品一样不少,便赞她:“海燕是大姑娘了,真是细心,以后在戏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莫小童也给海燕打气:“咱们都是银山出去的,都是老乡,以后要互帮互助,你奶奶和爸爸这里,我也会让我外公外婆多帮忙照顾的。”
“还有我呢,海燕,你就安心在戏校把本事学好。”
海燕有些忘情投入申文学的怀抱,哭得稀里哗啦,她不停说:“老师,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海燕和莫小童都出发了,莫小童回到一中上学,海燕跟随其他学员一起统一乘坐中巴车,由专人送去了戏校。申文学的新学期也开始了。
申文学并不知道,其实这是她呆在银山的最后一个学期。
因为卢明凯的旅游公司正式营业,交通相对方便,她已经抱着要在银山教一辈子书的打算,然而似乎是冥冥中早有注定,注定她要去往教育系统的另一个层面。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银山的游客越来越多,人们在天湖山游山玩水又好吃好喝一番下山,少不得要经过银山小学参观一把。
银山小学开阔的校园环境让城里的人们十分艳羡,因为城区寸土寸金,校园面积是不可能这么大的。而申文学打理的花圃到了春天又百花齐放,也成了游客必来银山小学参观的一大理由。
因为每日里人来人往,学校里的师生也都习以为常,当申文学和杜云舒吃过午饭从食堂出来,申文学习惯性说:“去花圃看看吧,我种的花不能全让别人看去了,自己不看。”
杜云舒爽快答:“好!”
两人快临近花圃时,杜云舒突然脸色一僵,脚步也顿住了。
“怎么了?”申文学察觉杜云舒的异样,问道。
“我还是回宿舍背书去吧,下周末就进城考试了。”
教育局今年提前了进城考试时间,将往年安排在暑假里的进城考试提前到了五月初。
申文学当然不会那么好糊弄,她看向花圃的方向,果有个年轻男人站在鲜花和人群里朝着他们的方向招手。
申文学一眼认出来:是那个相亲的“三代”。
“他还缠着你啊?”
杜云舒苦恼点点头:“烦死了,都吵得我没法好好背书了,一天到晚电话和短信不断。”
“你不会拉黑吗?对不喜欢的追求者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哪!”
“我妈说了,如果我把他拉黑,她就跟我没完。”
“你把他拉黑,你妈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会跟我妈打小报告啊!你说奇葩不奇葩?”
“真奇葩!”申文学一脸惊骇。
“所以,我妈很喜欢他。”杜云舒一脸生无可恋。
“那就让你妈嫁给他!”
“我爸不答应的……”
把天聊死,姐妹俩互视一眼哈哈大笑。
“三代”已经乐颠颠跑了过来,小短腿很是费力。
“云舒,文学!”他热情打招呼。
杜云舒的脸拉得老长,申文学附耳小声嘀咕:“来者是客,注意东道主形象。”
的确,对于所有来银山的游客来说,作为银山小学的老师都属于主人。
当“三代”已经站定在二人跟前时,申文学拉着杜云舒一起给了他一个很热情的招呼。
寒暄里,申文学了解到和其他游客不同,“三代”来银山第一站就先到的银山小学,天湖山草场还没有去游玩。
于是申文学热情提议:“赶巧了,下午我和云舒都只有第一节课,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等我们上完课一起去草场玩。”
杜云舒顿时急了,对申文学挤眉弄眼提示,申文学却视若无睹,“三代”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让“三代”去银山街道上随便找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