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黑了,月亮钻出了云层,照亮了大地。没有毒瘴的句子山,晚间的时候尤为清丽可爱。
软软的月光从树梢头喷溅出来,仿佛山阴下方汩汩流淌的白泉,晚间本不该光耀万丈,奈何月色也会先声夺人,完全的将句子山袅袅的虫声给比了下去。
非常白躺在床板上呼呼大睡,黑猩猩坐在窗台边时不时摇摇它的风铃。屋子里没有灯,但也亮堂,影子虽说占了大部分,但还是能瞧见屋内的陈设。
铁甲载着温泉到达小竹屋的时候,猩八克刚准备回它的躺椅上睡觉,当温泉推门进来时,这只老猩猩没反应过来。
温泉也没反应过来,她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墨团。如果不是月光够亮,能瞧见对方眨巴的眼睛,她还以为这屋子里被搬来了一尊刷了黑漆的雕像。
“您是...”
猩八克看清温泉的脸,才说:“我是猩八克。”
“您...您怎么变成...”
“哦,是...”猩八克想起非常白的交代,立刻改了口,“是我自己做的造型,好看吗?”
温泉当然不觉得好看,黑漆漆的,怎么可能好看!她把猩八克当成自家人,那肯定不会说什么客套话的。
“您是在哪儿做的造型?不会被骗了吧?”温泉说出这句话后又想了起来,她是来看非常白的,“造型什么的稍后再说,非常白呢?铁甲它们说非常白病危,一直想见我最后一面,他在哪儿?”
黑猩猩指了指床板方向,果然,这家伙正在睡着香喷喷的觉。
温泉立刻跑过去,她心怀忐忑的靠近他,生怕这个白色生物嗝屁了。
“非常白?”温泉靠近床板,小心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句,“觉得怎么样?”
“别打扰我睡觉!”非常白翻滚了个身,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彻底无视温泉。
这么一句话,叫温泉有了一些想法。她去拉非常白的手臂,并继续喊:“非常白,温泉来了,你还要继续睡吗?”
起初是一阵安静,随后,呓语声不断:“她来了就让她等着...平时打人那么凶...她最凶了...就让她好好给我等着...等爷睡饱的...”
温泉强忍着怒火,继续柔声细语的问:“你没生病啊?你生病了吗?”
“切...我说我胃疼...是骗那一大一小的...我才没那么脆弱呢...我把猩猩的白毛吸了...我就好了...”
非常白还不晓得自己在作死的边缘徘徊,猩八克倒是想去阻止非常白作死,却被温泉的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
温泉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她继续问:“猩八克那身黑毛,是你干的?”
非常白在梦里发出吃吃的笑声,“嘿嘿嘿...那身黑毛...太丑啦...哈哈哈...”
温泉忍不了了,她拽住非常白的胳膊,顺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被砸到地上的非常白一幅大梦初醒的样子,脸上挂满了茫然。
“怎么了这是...我睡觉睡得好好的...”
“睡!就知道睡!”温泉冲着非常白咆哮,口水喷了他一脸,“你给我把事情好好交代一下!不交代清楚,你给我一直跪着!”
温泉从外头找来两个非常脆弱的小树枝,并把这两根小树枝扔到非常白面前。
“你把这两根小树枝垫在膝盖下头,给我竖着摆,要是小树枝断了或者倒了,我就拿藤条抽你!”
非常白继续茫然的看着温泉,他显然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刚刚他做梦梦见有人跟他说话,莫非,现在还在做梦?
一想到做梦这个可能,这个傻子开始肆无忌惮了。
“哈哈哈,我现在肯定在做梦,我就不跪,有本事你抽我啊,你抽我啊!”
温泉看到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样子,瞬间没了脾气,她无助的往地上一瘫,苦涩的对黑猩猩说:“猩爷爷,给您添麻烦了!”
猩八克也很无奈,它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哎!白鬼灵这么强大的物种,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
非常白强大不强大不晓得,反正脸皮厚的天下无敌,就连一直手腕和态度都强硬的温泉,都拿他没办法。
无法用武力战胜他,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温泉爬起来,来到非常白身边,将他拉起来,并掸一掸白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她小心的询问:“刚刚摔疼了吗?真是抱歉,我一时心急,没想到打了你。摔疼了吗?”
温泉的灼热的呼吸喷到非常白的脸上,这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感,倒让非常白觉得好像不是在做梦。也对,他做梦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
“我...是在做梦吗?”
温泉将他往门外牵去,月光打在非常白的身上,那阵流动的光泽好似月华下的白练,颇有大气的美感。
他的眼中装满了迷茫,还有一些不知所措,现在的非常白,像是一只白鸽,安安静静的白鸽。
瞧见这样的非常白,温泉瞬间无言。她愣愣的看着对方,看着他周身的白光与月华相映,最后迫使漫天星斗黯然失色。
站在外头的铁甲望着眼前相互对视的两个人,它咳了咳,提醒温泉,快点把非常白这个祸害带走。
但温泉这个小色?胚正沉迷于非常白的光华而无法自拔,哪有功夫理铁甲?
还是非常白率先反应过来,屋外的风将他的脑子吹醒了,一看周围,正巧瞧见呆愣着望着他的温泉。这姑娘,就差溜哈喇子了。
“喂!温泉,不要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