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还吊在天花板上的季项明放了下来,他身上已经留了太多的血,脸色惨白,看上去奄奄一息。离渊伸手在他头上一拍,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还十分虚弱。
“我妹妹呢?”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
我转头指了指昏迷在墙边的那只野兽。“在那儿。”
季项明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季雅芳已经变成了野兽。
“带我过去。”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早就猜到他或许知道怎么逼出季雅芳身体里的兽心,便和离渊一起将他扶了起来。季项明浑身是血地坐在季雅芳身边,神情镇定得可怕,把手腕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本来就已经失血过多,现在还咬开了自己的血管,将手腕放进野兽的嘴中,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顺着野兽的嘴巴流入她的腹部。
本来一动不动的季雅芳突然有了反应,趴在地上挣扎起来,季项明迅速将自己的手臂收了回来,担心会被挣扎的季雅芳一口咬断。
季雅芳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身体不断抖动,嘴里哇一声突出了一个绿色的心脏,兽心还在缓缓跳动,离渊抬手一挥,兽心就变成了碎末。
吐出兽心之后,野兽才慢慢发生了变化,身上的黑毛渐渐退去,变回了季雅芳的样子。
做完了这一切,季项明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耗干了精力一样。“送我去医院,顺便抽血给你们。”
季项明说的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三更半夜他浑身是血,满是伤口地送进了病房,却没有一个医生来询问,只是一声不吭地直接将他进了手术室。
我和离渊在医院等了一会儿,见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担心会被人怀疑就迅速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之后,我特意又去了医院一趟,季项明和季雅芳都已经醒来了,只不过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季雅芳显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去找徐经理,然后在路上就昏迷被送到了医院。
既然季项明不想告诉她,我也没有解释,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担心说多了会不小心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季项明随口找了个借口将季雅芳支了出去,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
“给你。”
“这是什么?”我一边问,一遍要打开盖子看一看,季项明淡淡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的血。”
我迅速将手收了回来。“你不是失血过多吗?”
“我和凤离渊的约定,只要他帮我,我就会将心头血给你们。这瓶血虽然少,但和普通的血液不同,只要将它戴在身上,无论是什么鬼都看不到你。”
我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瓶子,没想到这点血这么厉害,但心里也同时担心起来。
“对了,之前离渊说你和他有约定,昨天你的血落在他身上的伤会不会有事?”
昨天血雨中离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只要是一想起来我就心惊肉跳,他身上的伤口太可怕了,虽然回去之后我已经检查了几遍,也询问过几遍,离渊也说没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早就猜到徐经理身上有其他的东西,和凤离渊约定好之后,我就服用了家传的药物,会暂时将血液驱鬼的力量降低,他身上的伤口看着可怕,但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季项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
“谢谢你。”
季项明看了我一眼,又淡漠地移开目光。“我们只是交易,不用谢我。”
我微微一笑,季雅芳刚好回来,我找了个借口回了家,离渊被我勒令不能出门,正在家里等着我。
一看到我回来,他就走上前来,知道我这次去医院还为了他身上的伤口,笑着问道:“放心了?”
我点点头。“你早就知道徐经理有问题?”
一听我这么问,离渊就知道季项明和我说了他们的约定。“你拿到他的血了?”
我摊开手心,翠绿的小瓶子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下次不要再冒险了。”我上前伸手抱住离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会担心。”
离渊伸手摸了摸我的背,语气轻柔。“放心,下次不会了。”
站在门口抱了一会儿,离渊见我心情平静下来,来微微拉开了我,笑着问道:“娘子,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娘子之前曾经说过,要送为夫一件定情之物。”离渊抬起自己的手臂,上面还缠绕着我之前给他包扎的绷带,他还真的一直都没有取下来,像个宝贝一样戴着。
我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我记得的。”
我当然记得,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眼下又有事情耽误了而已。
离渊伸手将我手中的绿色小瓶子拿了过来,不知从哪里变除了一根黑色的绳子穿上,挂在我的脖子上,低头在我的头上轻轻一吻。
“为夫一直在等着呢。”
“我知道,你不要着急,我也需要好好想想。”
头顶传来离渊的轻笑。“娘子好好想,为夫不着急。”
说是让离渊不着急,但我自己却着急得很,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究竟送什么好,以我帮他包扎伤口,离渊都能这么爱惜那些纱布,我接下来送出的东西,可能会被他一直好好保存着,一定要仔细想想才行。
但是离渊就站在眼前,我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