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就是这样办案的?”颜子卿看着萧如秀清减的面孔,开着玩笑:“这么简单的案子,他整个就一昏官。”
从看到颜子卿的那一刻,萧如秀纠结、愁苦了半年的情绪终于得到发泄。“你就知道欺负我!”
被颜子卿紧紧搂在怀中,臻首贴在他温暖的胸口,片刻不得离开。
莫愁湖边的卫家别院内,一棵棵海棠树上结满了艳丽的果子,蜜蜂穿梭、蝴蝶飞舞。颜子卿一手搂着萧如秀的肩,一手握着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坐在长满睡莲的小湖边,静静依偎着。
“要是可以,我希望能欺负你一辈子!”颜子卿拿出从南海带回的为萧如秀准备的礼物,除了珍珠、珊瑚之类玩物,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物件。
香茅草编制的精致草帽、灯笼草做成的草鞋、土布印花的围裙、黑檀木雕的小人、贝壳串成的项链……这些花钱不多却制作用心的小件,反倒很得萧如秀喜欢。
“这次去东海和南海,危不危险?”
“当然危险,不过倭奴和海盗们遇到我更危险!我给你讲讲南海的事,这次去了一个叫布丁岛的地方,阳光、沙滩、花卉、水果,实在太美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去……”
……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
“我们卫家的事,他们看在你的情面久久拖住不决。如今你回来,也该做个了结!”萧如秀叹口气。因颜子卿的原因,自己和卫家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前。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小动作和瑕疵,也会被人无限放大。不用说,卫家人这事明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案子被拖了这么久,却没有其他动作。原因何在?他们在等,就是等颜子卿回来。
颜子卿这三年有多强势全云州的人都看到了。从颜子卿回云州的第一天开始,带来的就是滚滚血流,水匪、倭奴、海盗被他杀了个遍,斩下的首级以十万计数。
纵横天下几十年的王植也倒在他的面前。
平民百姓也许不了解。但世家大族和官府中人知道,这几年随着颜子卿声名远播的,还有颜家延伸出去的势力。
通过抗倭建立的无以伦比的声望无需再提,通过无尽倭奴首级建立的不败形象也不用多说。颜家几年内派往云州各地的那些“残疾”退伍老卒,已经在颜家扶持下成为各里、各乡甚至各镇的实权人物。
三年来颜子卿建立的军功,朝廷可以“视而不见”。但颜子卿白袍军们斩下的首级所该论处的军功,可都是实打实落到了和颜家有关系的人身上。
经过颜绍恭、颜绍敬两兄弟的精心运作,很多县府的微末佐吏、不起眼小官全都换上了获得“军功”的颜家人。无论是颜家族人还是跟过颜子卿的老兵,在他们面前,颜家说话绝对比官府有分量。
如果说没分家的颜家像一只参天大树,遮盖着云州很大一部分天空。那么如今的颜家,在韩家灭门、白家衰弱,失去牵制的颜家、有颜子卿的颜家无异于一座隐藏在大海上的冰川。
冰川暴露在水面的部分永远只是不起眼的一小片,当它整个露出水面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恐怖。
如今颜子卿回来,官府和全云州都在等,都在看。等颜家出手,看颜子卿为了萧如秀,会怎么做!
“那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让给他们算了,弄得你那么累!看得我心疼!”颜子卿捋一捋萧如秀耳边秀发,这个亲密动作让萧如秀羞红了脸。
“对你来说是鸡毛蒜皮,对我来说那是我半生心血!”萧如秀没有盲目听从颜子卿吩咐。对卫家的产业,她不痴迷,却很眷恋。因为里面有很多很多自己日以继夜、呕心沥血倾注的东西,舍不得放弃。
“半生?你才多大年纪!?”颜子卿笑道:“咱们这一生才刚刚开始,看你说的老气横秋!”
这句话说入了萧如秀心扉,朝颜子卿甜甜一笑。可当颜子卿稍有动作,想顺着萧如秀的耳畔往亲下去的时候,却又被萧如秀借躲入怀中的机会化解掉那一吻。
随着二人关系的愈加亲密,颜子卿屡次想要获得更大“突破”,可惜都未能得逞。感受着怀中温润身躯,颜子卿把萧如秀搂得更紧。
“知道吗,在布丁岛的时候,身旁整天跟着吴加亮和徐文青两个家伙。我游泳、冲浪他们都寸步不离,当时心里就一直在想:若把他们换做你该多好!”
明知道颜子卿在转移话题,萧如秀却依然中计,听颜子卿描绘的南海美景、海岛风光,沉醉不已。
“……如秀,跟我回杭州吧!”心中存了好久的这句话,终于从颜子卿口里说了出来。
萧如秀身躯一震。回杭州,这是两人想要走到一起的必然步骤,绝不可能省去。颜家的老太君和颜沈氏,是萧如秀迟早要面对也必须面对的人。
在颜子卿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如秀日夜期盼;可当这句话传入耳朵的时候,萧如秀却不敢应答下来。自己的身份和传闻,别说颜家,即便是普通平民要想接受也需要莫大“勇气”。
这一次,萧如秀又沉默了。就像在凝斋书院分开的那晚一样,又一次沉默。
“不用想那么多,这边由得他们去折腾吧!想要什么就拿走,想破坏什么就去做!商业手段我们商业应对,无需烦心!”
“如秀,只要我拥有你、你拥有我,这就已经足够!”
颜子卿扶正萧如秀的双肩,郑重的看着她,二人眼对着眼。“不管后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