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云耐心的跟采姻大宝解释:“朝廷收权,势在必行。三方势力只能联手抗衡,才有生机。可话虽如此,也保不定有人浑水摸鱼,贪小失大。唐府要提防朝廷,也得提防着西金北凉。金氏在手,明面上和西金的联姻还在,他们至少不会把事情做绝了。若是暗地里耍手段,唐府有个金氏,便也有了退路。”
“原来是这样……”
叶千云转回去,采姻继续帮叶千云梳头:“留着也好,以前的帐还没算呢,咔嚓一下,也太便宜她了。”
叶千云从镜中看见大宝在打量她,样子欲言又止。便问:“大宝,你想说什么?”
考虑再三,大宝问道:“阿姐看起来,不像懂这些事的。”
在大宝心中,叶千云一直是那种菩萨心肠,贤良淑德的人。这种阴谋论实在和这个人不搭。
过了一会儿,叶千云答道:“小时候为了吃饱饭,走街串巷的找事做,见的人多了,懂的事也就多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以前那副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样子,是我当时决定的,活下去的样子。如今,不想那样了。”
想了想,叶千云又对采姻说:“我知你心疼我,所以有件事,我还是早些告诉你吧。”
“……”
等到叶千云的头快要梳好时,岚熙进屋来报,说两个姨娘已经进了院子。
采姻笑道:“来的还挺准时的。”
叶千云吩咐岚熙:“带两位姨娘去厅里,茶水点心照常上,还有炭盆里的火尽量烧旺些。告诉她们,我稍后就到。”
“是。”
岚熙走后,采姻笑眯眯的对叶千云说:“主母,昨夜我从岚熙她们那里打听了玉氏的情况,我跟您说说吧。”
“玉氏?是另外那个?”
采姻点点头,又问大宝:“大宝,你看那玉氏,是不是和咱们主母长的很像?”
大宝也点头,答道:“初见便觉得是了,那个姨娘和主母,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采姻说:“玉氏是渔家女,主君一年前巡业时见到,便抬进了府里。之后半年,日日宿在她屋,可把金氏给气坏了。”
“也就是说,主君是因为玉氏长的像主母,才接回来的?”大宝惊叹。
叶千云听着两人谈话,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脸五官尚算清秀,可比不上金氏的妩媚,也没有唐锦雁那般的精致。放在人群里,不是那种特别显眼的。唐彦秋心里为何会有了这张脸,叶千云到现在都不明白。
估摸着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叶千云才慢悠悠的来到厅里。
两个姨娘按照规矩给她行礼,玉氏还是规规矩矩的,金氏再不乐意,敷衍几下,也是要把礼行完才是。
采姻见金氏黑着脸,想到昨天日主君送小少爷回去,一定是和金氏见过了。她今日副模样,看来主君没给她什么好脸。
“坐下说吧。”
丫鬟换了新茶,将炭盆往叶千云的坐旁挪了挪。
叶千云笑着说:“我惧寒,冬日里的炭火少不了的。夫人身子不好,夜里睡不着,咱们且再等等,晚些再去请安。”
金氏嘴角微微上扬:“主母对夫人,真是关心备至,思虑周全。不是我这个做妾的挑您的毛病,身为主母,该唤夫人为母亲才是。您回府几日了,怎的连这称呼都没改过来?”
“改?”叶千云说,“从始至终能唤母亲的,本就只有我一个。主君未曾休妻,我更未曾为妾,哪里来的改字?倒是金姨娘,突然换了称呼,不习惯吧。”
金氏乱叫这件事,她理亏在先,不敢再说什么。
叶千云懒得理她,转头跟玉氏说起话:“我刚回府,杂事繁多,未能抽出时间跟玉姨娘好好说说话。”
玉氏起身弯腰,露出一抹浅笑:“本该是我先来给主母姐姐请安的,也是想着这几日事多,不便叨扰。妾身失礼,请姐姐恕罪。”
叶千云笑笑,张口话还未出,金氏的冷嘲热讽就来了。
“这常平院平日里,不得擅入,你想来也要人家肯放你进来才是。”金氏端起茶碗,没喝,又给放下了。
叶千云问她:“金姨娘不喜欢这茶吗?”
金氏坐直身子,却不起身:“我喝不惯这黑茶。”
叶千云先让玉氏坐下,接着对金氏说道:“我的茶理是主君亲自教的,久而久之,便和他的习惯一样了。主君喜饮黑茶,金姨娘莫是不知?”
“……”
叶千云转头对采姻说:“一会儿去拿些别的茶来,以后金姨娘的茶,就别上黑茶了。日子还长着呢,别让金姨娘来了常平院,连口茶都喝不上。”
“是。”采姻笑着问金氏,“奴婢敢问金姨娘,平日里都爱喝什么茶,奴婢也好准备一些。”
“……”
金氏这脸,更黑了。
昨日唐彦秋突然带着唐青枫来了厢房,金氏一看,还以为是这个儿子终于得到唐彦秋的认同,以为自己出头的时候到了。
不料,唐彦秋开口便让她把教书先生打发走。
“两岁大的孩子,启的什么蒙。枫儿现下本该天真无邪过他这几年的时光,你偏找一个教书先生来拘着他作甚。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一个稚童的样子。”
金氏觉得委屈,便说了两句:“主君,我也是想让枫儿出人头地。他是唐府的小少爷,是您的长子,说话做事多少人看着呢。我也是为了唐府的名声着想,不想让孩子丢了唐家的脸面。”
以前金氏曾直呼过唐彦秋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