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一日,苏米睡得很是沉,司漠喊醒她,笑着说道:“苏秀,今天你要起早准备结婚去的。”
苏米有些茫然地睁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刚刚她梦见他了。梦里光怪陆离,她站在旷野之中,不知道要去何方,远处有一道光,她看见一个逆光而来的男人,这一次她看见了他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还有代表无情的薄唇,他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低低说着什么。
她想去听他说了什么,便被司漠喊醒了。
“你在梦里想对我说什么?”她脱口而出。
司漠猛然一愣,全然没有想到她会梦见他,更没有想到她再醒来的时候还会记得他,这些天来,她给他的惊喜真的算很多了,多到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我们今天要结婚的,苏秀。”他浅笑,将所有的情绪压下,这往后的日子还长,他要镇定些,不能欣喜若狂。
她点了点头,然后跳了起来,有些目瞪口呆地问道:“结婚?”
之后便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忙碌,直到司漠将日记本塞到她的手中,将她推进化妆室,苏米这才安静下来。
给她化妆的化妆师们很是奇特地发现,这个新娘子很是淡定,她们为她化妆时,她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很是廉价的日记本,一边看一边微笑,再继而就落下泪来。
吓得化妆师们连忙去拿纸巾,说道:“秀,不能哭的,妆容会花掉。”
真是好看的一对。新娘长得好看,新郎也是少见的英俊,轮廓深邃,是很迷人的东方男人。
苏米点了点头,擦掉泪,内心复杂不可言喻。她化好妆,换上简洁大方的婚纱后,走出来,众人都有些惊艳。
他们的婚礼简化了很多的流程,去教堂举行完仪式后便是蜜月旅行,两人丢下司家一干人等独自逍遥去。
婚礼上,司念同学充当了花童的角色,可爱无敌瞬间秒杀了在场的叔叔阿姨们,奈何婚礼一结束,他才苦恼地意识到,老爸带着妈妈去蜜月旅行了,他就不能和妈妈一起睡了。
可怜的司念同学只能暂时跟着太爷爷过了。
从爱尔兰小岛沿着洋流而下,辗转走中东入亚洲。司漠带苏米走的蜜月旅行是她当年漂泊的道路。
中东的局势一直是不稳定的,两人直接到了耶路撒冷,停留了三天。
司漠带她去看哭墙,苏米站在哭墙前,看着那些犹太教徒虔诚地膜拜那一堵旧色城墙,有人在哭墙前小声地哭泣着,苏米走上前去,以额头碰触着城墙,然后回头看了看一直站在她身后沉稳如山的男人,内心翻涌着各色的情感。
她伸手握住他宽厚的大掌,心情被这些教徒感染得很是沉重,低低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对着这堵城墙哭泣?”
“耶路撒冷是耶稣受难又复活的地方,他们认为在这里能感受到神迹,任何的罪孽在这里都能被洗净。哭墙是犹太教认为是圣城被遗留下来的唯一遗迹。”司漠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说道,“当年你来过耶路撒冷。我那时很凑巧地也到了这里,看见了出车祸的你。”
司漠至今不知晓,当年的车祸是苏米抑郁症爆发后自杀的行为,而苏米也不知晓,司漠若不是在耶路撒冷见到了这样生不如死的她,也不会在回国后渐渐关注到她,一步步引导她走进司家。
“那时的我肯定很悲伤。”苏米低低地说道,一个人若不是悲伤到极度,定然不会长途跋涉,在巴以这样紧张的局势下,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耶路撒冷。
司漠抱住她,沉沉地说道:“那都是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
她努力扬起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哭墙前哭泣的教徒们,看着他们悲伤而虔诚的面容,沉默不语。
他们向着哭墙左边1500英尺长的地道走去,地道另一端连接着耶稣受难前走过的那条“悲哀之路”,地道中途有一处最接近圣石清真寺,从那里向内100英尺,30英尺之上的地方,就是曾经供奉着“约柜”的犹太教圣殿内殿遗址,那里是“犹太民族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要进去吗?”司漠低低地问道。
苏米摇了摇头,他们沿途经过数个军事检查点,返回到旧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修道士、教徒、劳动者、警察、士兵、学生、游人、乞丐
这便是真实的耶路撒冷,如此的矛盾:富有,贫穷;国际化,却被一再分割;烛光为朝圣者照亮苍老容颜;诱惑为旅游者而设重重迷障;这些或许都是批评家要找的证据。无论如何,她想,再没有什么地方,会象耶路撒冷一样,能够令人陷入深思。
他们在耶路撒冷停留了三日,走过新城和旧城后离开。
离开的时候,苏米看着满街的武装力量,以及这座百孔千疮的城市,低低叹息。她想,她不会再来耶路撒冷,她已不需要寻找救赎,她的救赎一直都在那里,一转身便能看见。
耶路撒冷是他们蜜月旅行中必去的一站,最后一站是拉萨。到拉萨时,两人都没有高原反应,在大昭寺附近密集之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司漠走过五大洲多处地方,却从来没有来过拉萨,他们到的那一天,前去大昭寺看朝圣的藏传佛教徒,很多的游客在大昭寺广场晒太阳,然后有人惊呼:日晕。
苏米抬头,第一次感觉离天堂这般近。太阳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圈五彩的光晕,拉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