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庞舒刚走进高强的办公室,甘文张口就问:“庞小姐可是又交上新朋友了?昨夜又是后半夜回来。这样的阴雨天气,也这么诗情浪漫的。”
庞舒微微一笑,“甘先生,你也算是个斯文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鸡婆了?就算我住在你对门,你也不能这么黑天白日盯着我一个单身女人的行踪吧?”
一句话把甘文噎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尴尬地笑道:“我也是失眠,站在窗前观看雨夜景致,无意中发现庞小姐原来也有夜生活的习惯。”
庞舒的脸冷了下来,“甘先生,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这话也能说得出口。什么叫夜生活的习惯,看来你真把我当成酒店的三陪女了。”
高强关心的是昨夜庞舒的行动是否成功,见她手里拿着个档案袋,心中已经有数了。就伸手接过袋子,很随意地在底部捏了一下,然后不动声地把它锁进抽屉里,这才对庞舒说:“甘先生也就随口这么一说,何必这么认真。”
庞舒却不依不饶,“不就是为覃子聪吗?如果他活着,我回来再晚怕甘先生也不会说出这么尖酸的话。可他自己不想活,这能怨着我吗?”
庞舒这样一说,既卖了乖,又给了甘文一个台阶下,同时也让他领教了她的厉害。她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得了的。
等她离去后高强对甘文解释道:“昨夜她是替我去办事,没事你别老盯着她。”
甘文笑,“这丫头片子也够厉害的,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这你怪不得人家,谁叫你老是对人家不放心。”
甘文起身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我想是否将‘f’计划往后推迟几日。”
“可你知道休渔期刚过,正是渔船出海的日子,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有。你难道没听天气预报吗?近期所有的渔船都不会出港,‘梅沙’强风暴要来。”
“你的意思……?”
“机会绝妙,天助我也。”甘文指着墙上挂着的平岛市地形图说:“你看这个地方如何?”
“神鹿岛?你要在神鹿岛行使你的‘f’计划?”
“不错,这正是我的想法。”甘文像输急眼的赌徒,此刻正拼尽家底准备再下一次大的赌注。“怎么样?我们何不趁着这风和日丽的时候去岛上一游?”
高强阳光灿烂般地笑了,心里不得不佩服甘文的精明。
“好,就去神鹿岛。此番我们要好好领略一下风暴袭击下的海岛,是怎样一种飘摇刺激的感觉。”
“然后我们再在这些岛屿故布疑阵,以此迷惑我们的老对手。”
高强眯眼瞅着甘文指点下的几个岛屿,一个劲儿地点头,“不错,不错。这样以来,就算警方察觉,也为时已晚。”
甘文纠正道:“不是就算,而是就是。从现在起,我们就该做些放烟雾的工作了。”
……
神鹿岛是平岛市政府近几年新开发的海岛旅游观光境地。自正式对外接待游客开始,春夏秋三季,天天游客暴满。当然,除了海岛那保持原始的优美风光和那海天连成一线的,长达三四里的金色沙滩外,人工雕琢的最好去处自然属褡裢湾高尔夫球场。这里视野开阔,绿地连绵,远眺山峦起伏,近望湖水荡漾。既保留了它原始的自然风貌,又添加了现代人的审美情趣。既然是远离陆地的海岛,应该是淡水奇缺才是。但令人叫绝的是这里却有两处相隔不过几十米,水容面积达六七万平方米,形状如旧时人背的褡裢的淡水湖,更给这处碧草连天的风水宝地增添了一道美不胜收的景致。凡有幸在这里挥杆潇洒之人,蓝天白云之下,幽幽微波之畔,便会真真切切地感到,什么叫天地合一,什么叫置身仙境了。
庞舒突然接到高强要去神鹿岛的通知,不觉有些纳闷。要是在平时,他随意提出去什么地方游玩,那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今天不同,因为他要去的是神鹿岛,而且“梅沙”强风暴要来。也就是说,他们只要上了岛,最少也要在岛上滞留三、四天。在那样一个远离陆地的岛上,狂风暴雨之中,他们能有什么作为呢?
好在他们中午抵达神鹿岛后,还有一个阳光明的下午。中午在褡裢湾酒店用过餐后,稍作休息,他们三个人便去了高尔夫球场。与他们随行的还有今天和他们一起住进这家酒店的两位外地游客。他们从进到酒店就在相互埋怨,看来他们不知道有风暴要来,上了岛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庞舒玩的却是十分开心。她是第一次登神鹿岛,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举着个相机到处拍照,甚至一高兴还给那两位外地游客拍了几张照片。只是她不会打高尔夫球,那球杆拿在手里简直就成了她玩弄的道具,不是把草坪垦出一个个小坑,就是一下子摸准了把球抛得没了踪影。到了这种时候,就连那性情古怪的甘文也被她逗得哈哈直笑。
玩了一会儿,庞舒失去兴致,她扔下他们一个人跑到湖里游泳去了。等她游得累了,便上了岸,往那湖边的沙石上一躺,望着大块的云朵快速地朝一边移动,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爽意。就在她躲进树丛中打算换上衣服回酒店的时候,却看见高强和甘文正顺着林边的那条小路朝海边走去。
晚餐后,庞舒一个人去了褡裢湖,也顺着刚才高强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去了海边。海边是个废弃的渔码头,可能没什么开发利用的价值,也许是过往渔船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