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央的祠堂,可能长期没有通风的原因,里面的空气都有一股陈腐的味道。陆哲在门外等了好一阵,等到这股味道稍微散去,这才进去,开始用扫把仔细清扫地面。
祠堂里面很干净,可能因为很少有人进去的原因,基本上没有什么灰尘,但是陆哲还是认认真真地把祠堂打扫一遍,用麻布将刻有天地两个大字的石碑重新擦了一遍。
两边的牌位,陆哲没有去动,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忌讳,万一动了一下,真的被某位先祖怪罪了怎么办。
一个黑咕隆咚的石室里,两边还有很多牌位,陆哲开始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些发凉。
虽然自己也是深受唯物主义教育,秉持无神论的好青年,但是魂穿这种事自己都能遇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打扫完毕的陆哲,饶有兴味地看着两边的牌位起来。不停地发出惊叫声。
惊叫声的来源是来自于这些牌位,这些都是村里各家的先人,上面的牌位上写着他们的名字。在祠堂的西北方,陆哲甚至看到了自己父母的牌位,看得出来是刚刚刻了不久,木头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看着上面写着先贤百花宗主陆法之灵位,陆哲这具身体自然而然涌出一股悲伤,这是源于血缘的冲动,陆哲面对自家父母的牌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往其他地方走去。
一边走,一边看,陆哲一边啧啧称奇。
想不到啊,想不到,邓家竟然是名家后裔?但是邓长老看不出来啊。陆哲有些好奇地想到。
名家是诸子百家比较大的一家,其中最著名地就是那个提出“白马非马”的公孙龙,还有一个跟庄子辩论的牛人,叫做惠施。名家出辩论家,随便一个都属于嘴强王者。
让他最好奇的鬼长老,是出自于一个叫做鬼门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个山门是什么,不过看到那个鬼家先祖牌位上那个鬼气森森的鬼字,陆哲赶紧跳到下一个。
更令他惊奇的是明长老,他家先人的牌位上写着阴阳宗。还有影家,也是一个叫做幽影山的后裔。
最令他吃惊的是刘家,就是那个泥水大匠刘昌,他家竟然是一个叫做羲皇门的后裔。
鬼门,公输家,幽影山,阴阳宗,羲皇门,再加上铁三家的祝融门,陆哲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我难道穿越到了修真的世界中?”看着一个个仙侠气息这么浓重的名字,陆哲不仅开始怀疑人生了,之前还以为自己这个百花宗挺有世外高人风范的,没想到跟这些大佬一比,简直就是路人甲一般的角色。
而百花宗的祖先只是一个叫做陆三的人,听自己父母说过,自家祖先不过是汉衰帝时期,某个关内侯的花匠而已,比起这些大佬祖先动不动追溯到上古的人物,陆哲简直怀疑穿越而来的自己到底是不是主角?
当主角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山门的大佬,个个都有自己的特色,名字也很炫酷拽,什么无咎希夷,鹤蛇鹭三兄弟还有姓鬼的和姓明的,一看就仙气飘飘,高贵冷艳,连火锅这个滚滚,都有个上古大魔神坐骑后裔的名头,来历一个比一个吓人,生活在这里,似乎村里随便一个人的来历,都能吊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陆哲忍不住在脑内狠狠地吐槽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走出了石屋。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在冬日,天黑得早,而且祭祖的时间在黄昏,就在日月同辉的那个时刻,所以此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来到这里了。
空地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空地中央,一座一人来高的巨大柴堆已经堆好,不用说,肯定是精通控火的祝融门铁三的手艺,一面巨大的鼓也被搬到了空地上,一张沉重木质的供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由鬼无病和邓竹这两个长老之子抬到了石屋里,放到了天地大石碑的面前。
黑色的供桌上,摆着各种物事,包括黍米和黄豆,豆腐和豆芽,还有新鲜的鹿肉和几只刚刚被杀死的雉鸡。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毕,村里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响起,宣布了这次祭祖的开始。三位长老整理了衣冠,以一种蕴含韵律的步伐,看起来像是在舞蹈一样,缓缓地步入祠堂中。
等到长老开始进入祠堂之后,村里的众人,男丁在前面,妇人和小女孩儿在后面,毕恭毕敬地站在屋外的空地上。
之前陆哲还以为搬上来的是鼓,结果看到刘昌用手拍击那个“鼓”面的时候,看过08奥运开幕式的陆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个是缶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三位长老平日里都是危冠麻衣,一副古之隐世的打扮,而今日更是高冠博带,宽袍大袖,而且带着极为古朴的进贤冠,行走间,衣袂飘飘,神情肃穆,缓步而行,仿佛上古竹简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咚——咚咚——嘭,刘昌击缶的声音再次变换,三位长老踩着缶声行进,等到最后一声落下之后,三名长老正好停在了天地大字碑前面,仿佛事先排练过无数遍一样。
此时祠堂内外,万籁俱静,只能听到呼吸声,一股无名的东西在众人之间流动,庄严肃穆,哪怕是最闹的孩童,此刻都小嘴紧闭,不敢出声。
作为村里的大长老,站在最中间的明了。
“大业三十八年岁暮丁酉十二月三十日乙酉,山门后裔之人,以菜蔬肉脯,告于天地及吾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