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仔细想来的话,他这样的建议也并非绝对的不可行。倒不如说,这样正好挑中了我们作为契主最担心的事情。”
借着瓦片获得稍微的遮掩,伏在足以将全场的情况收归眼底的建筑物顶端,卫宫切嗣在脑筋一转后,冷静地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提案作出评价。
“此话何解?那样的建议,除了被拒绝以外我实在看不到有别的可能性。既然挖角注定不会成功,那自然应该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才对。”
“啊啊,正常来说的话的确是这样呢,舞弥。”耳边的对讲机传来助手的声音,卫宫切嗣先是微微的颔首,然后才开始分析道“假设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的话,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真的有从者对自己的契主心怀不满,同时又被这征服王的魅力所吸引也好,因为令咒始终在他契主手中的缘故,不管怎么样那从者都不可能即场投诚到这傻子的旗下。本来,从者之所以会服从契主,除了那虚无缥渺的约定与骑士誓言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与契主有着圣杯这共同目的以及在契主的手中有着足以下达一切命令的令咒这两点。至于魔力补充什么的,真的要做的话,补充魔力和依存在现世的方法想来要多少有多少。”
“也就是说,有共同的目的下暂且借助契主的力量,以及因为存在着随时可能会下达有严重后果的令咒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这两点吗?”
“嗯。不过当然,对于那些愚忠主人的骑士来说,可能也不需要这么多复杂的理由就是。”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屑,卫宫切嗣的目光投到站在爱丽丝菲尔面前稳如泰山的sabe身上,然后续道“回到主题上吧。在正常的状况下,这蠢蛋的挖角宣言可能就连万分之一的功效都起不到。但是,这次却不同。这次的圣杯战争,有着一个细节与往昔大相径庭。同时,也正正是因为这仅仅一处的变异,导致了整个圣杯战争的性质都变得不同了...关于这一点,我应该有稍微跟你提及吧?舞弥。”
“嗯。好像的确是..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从者再也不是从英灵殿中投影出来的分身,而是真真正正地以英灵的肉身降临于现世之中?”
“啊啊,就是这个问题了。”
顿了一顿,卫宫切嗣低头扫了自己的手背一眼。
在那儿,确实地有着三道鲜红的令咒,考虑到其强制命令从者行动,甚至能使从者在剎那间之内突破自身极限地发挥的功能,本来就是称之为王牌和最后杀着也未为过。然而,以如今的状况来说,除了装饰之外恐怕却再也找不到任何更为适合的词来形容它了。
真是讽刺...本来在开战前早就定好了的那一系列的策略,现在还能够用上的,十个之中恐怕就连一个都没有吗?...
在心中默默地摇了摇头,卫宫切嗣接着解释下去“你认真想想,虽说是由数代的精英呕心沥血才研发出来的制御装置,但是所谓的令咒,说到底都只不过是现·代·的·魔·术·师·的产物而已。以所有的手段都不管用为前提,正面角力,力强者胜,这是千古以来的真理。在往昔,令咒之所以会对从者奏效就仅仅建基于一个原因...那就是从者对契主的依赖性。因为从者在现实中的魔力是由契主提供的,所以非但再强也有限度,就是从本质而言也已经有了主从之分...也正因如此,一般而言,即使是再强的从者也难以反抗契主的令咒,而从者与契主之间的绝对忠诚也由此建立起来...这是原来的做法。但是,这次则不一样了....以英灵的真身降临于现世之上,先不说英灵与契主之间再无任何魔力供给的依附关系,单是取回英灵自己本身的实力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使任何一个英灵成为一颗对契主而言的计时炸弹。要解释起来也很容易..在现代的魔术师之中,你有看过多少举手投足之间就能面不红,气不喘地毁掉数支军队,乃至一整个城市的人吗?然而,这种程度的强者在传说和神话时代之中却比比皆是。区区蝼蚁之力,却想要束缚比恐龙还要厉害的存在....哼,这又是多么不自量力的想法?说到底,即使有着精妙的辅助(术式)也好,一个刚入门的菜鸟也不可能控制到一个王冠级魔术师的心智。力量的差距是绝对的,偏偏,现在我们这些契主,就是这样的蝼蚁。”
说到这里,卫宫切嗣的脸上浮现出自嘲一般的苦笑。
说来也好笑....本来,那些坚持自己的原则,立下诸多在他来看既无谓又无聊的誓言的所谓骑士,对他来说,就只是一堆自顾自地说着一些漂亮说话的白痴而已。
即使只是没有硬性约束力的说话,只要一旦立下誓言,那么就自然会生死相随,即使赌上性命也会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这又是多么的无谓,多么的愚蠢和不懂变通?
但是,处于如今这令咒失效的环境之下,偏偏,也就正正是这些高洁的骑士大人,才显得绝对地可靠。
以如今这契主已经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状况来看,假如召唤出来的不是这种类型的典范的sabe的话,或许,在意识到是以真身降临的瞬间,就是立即出手抹杀掉契主然后便为所欲为的英雄也大有人在,毕竟,古代的英雄也不一定是以忠义闻名...
就是退一百步来说,即使不打算杀掉契主也好,既然自身的实力远远超越名义上的主人,那么反过来以主人的身份压制自己的契主,这种的事情也不能说不会发生...倒不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