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那么作假的结果也就达到了她的目的,但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呢?那作假与真实的情况就完全一致了。真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这里面的事情到时候就会完全地变成一本糊涂账了。
猛然地,我忽然地想到或许还有一致可能:说不一定那段时间她还和其他人有过关系,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对于一个对怀上孩子已经几乎绝望的女人来讲,为了孩子,她还有什么样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
当然,她的另一个意图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她希望我能够给孩子提供一种未来。为此,我心里在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叹:孩子是辜的,而我们这些成年人却是如此的自私,有时候甚至自私得有些耻。
几天后余敏竟然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要找我谈谈,而且已经正在我们医院对面的茶楼里面等候我了。
她给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女人变得有些疯狂了。
也罢,这件事情早了结早好。我心里想道。
随即,将那份亲子鉴定单从抽屉里面拿出来揣到衣兜里面,然后从容地朝外面走去。
当秋风卷走最后一片树叶的时候,冬天迈着匆匆的脚步来到了。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那么凄凉,那么力,那么苍白。
抬头仰望,树叶已变得枯黄憔悴,它们拼了命的挣扎着,叹息着,祈祷着,但仍济于事,还是纷纷坠了下来。树干因失去了美丽绿叶的衬托,也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挺拔。
天很高,原本是碧蓝的,而现在去被蒙上了薄薄的灰色。生怕冻坏了自己的大雁们排成“人”字形赶趟似的往南飞。燕子们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地往前赶。大自然的精灵都在找它们自己温暖舒适的那个家。
冬已经悄然来到,它像过年花甲的老人,等待他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或许它更像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等待他的是五彩缤纷的明天。人们常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来描绘他,而在我看来,冬正是在这份凄凉中才透出了如此比庄严而孤傲的笑。
马路上车水马龙,我在斑马线的端头等候着绿灯出现。此刻,我的心感慨万千,因为又一年的冬天已经来到,而自己周围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改变的仅仅是在这个世界上所生存的我们这些个体罢了。
城市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眼前长长的车流霎时就静静地停靠在了斑马线的两头,而斑马线两侧的行人却顿时苏醒了似的快速在通过,在这如织的车流里,我们这些行人显得是如此的渺小而孤独。
跟着人群快速地通过斑马线,身后顿时传来了一片汽车的轰鸣声,还有少量的刺耳的喇叭声,我身后的世界在这一刻骤然地复活了。我没有回头,而是快速地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我讨厌刚才自己身后传来的那几声汽车喇叭的鸣叫,它们太刺耳了,刺耳得让我的心绪开始不宁起来。任何地方都是如此,总有那么一些心浮气躁之人,他们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更多地总是在催促他人该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那个正在茶楼里面等候我的她也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茶楼就在眼前,我在心里冷笑着开始快步地进入。
我来过这家茶楼多次,以前每次都是我指定在这地方和别人谈事情的,而今天,是别人安排了我。这家茶楼的环境不错,进入后就是一片翠绿。茶楼被这里的老板布置得很有情调,放置了不少的绿色植物,而且大厅里面摆放的都是古朴的藤椅,给人以一种轻松、闲适的氛围。
以前每次来这里都让我感到轻松愉快,但是今天,我的内心里面却多了许多的沉重。
大厅里面没有余敏的影子,很明显,也应该,她一定是在某个雅间里面。我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去问了一位服务员,“刚才来的一个年轻女人,她在哪个雅间?”
服务员微笑着对我说:“你跟我来吧。”
我跟在她身后。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到茶楼里面来的人大多是打牌的,谈事的虽然有,但在医院的上班时间里面却不多。这地方在医院对面,来这里的大多是找医院里面的人进行私下谈话的,比如给回扣什么的。如果是纯粹医疗上的问题的话直接去病房就可以了。像余敏那样的就显得比较显眼了,毕竟她还比较漂亮。
到了一个雅间的门口处,服务员开始敲门。里面顿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请进吧。”
确实是她的声音。随即我向服务员道了谢,然后门而入。
雅间里面也是藤椅,靠,外边的对面是医院的大门,医院大门与这茶楼之间是车水马龙。我站在雅间的门口处呆了一瞬,因为我看到她在朝我妩媚地笑。
今天她刻意化了妆,脸上薄施脂粉,头发也打理得很爽利,看上去很精神、漂亮。手术后的憔悴模样几乎看不到丝毫的影子。
茶已经泡好,茶几上一只玻璃茶壶里面是碧绿的茶水,茶叶沉在了底部,绿莹莹的很是好看。
我去到她对面坐下。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口渴了,于是就自己去倒了一杯喝下了。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