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笑了起来,“我们的级别太低,而且对方也知道我们仅仅是来走过场的。你知道外国人最讨厌什么吗?他们最讨厌像我们这样借学术访问游山玩水的所谓学者了。人家外国人做事情很认真的。”
我不禁汗颜,“听你这样说,我开始惭愧起来了。得,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去参观、学习才是。”
她点头,“是应该这样。”随即又道:“其实我也想过了,我们学校以前派出去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的,真正想要去外边学东西的人又有几个呢?别说像我们那样的三流大学了,就是北大、清华又怎么样?说起来他们还在世界大学排名的前一百名里面,其实就学术和科研水平来讲早就落伍人家很多了。现在的大学已经变成了像工厂一样了,限制地招生,教师不去认真搞科研,学校的领导官员习气那么重,即使是单纯的学术会议也得让领导先发言,教授们都想当官,一般教师都在想怎么挣钱,哪里有人去管招进来的学生们是否真正学到东西、今后就业好不好的问题啊?”
我也不禁叹息,“是啊。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随即便自嘲道:“像我这样所谓的副教授都是如此混账,真是惭愧。”
其实我指的是我的品行,也是暗指我和她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刚才她说到了高校的问题,让我心里真正感到了一种惭愧。[
她听明白了,“你,别这样说。”
我唯有叹息。
她一会儿后才又开始说话,“冯处,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难受,好像是我把你变成了这样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算什么吧?你说呢?”
我摇头道:“不说了。我心里觉得很不安,想到现在的高校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我自己又是如此的品德不端,心里真的很惭愧。曾经听过一种说法:北大、清华是软卧,二流的大学是硬卧,像我们学校那样的充其量是硬座,还有那些民营的大学就相当于是站票了,而专科学校和中专就如同火车上厕所或者过道的位子。学生和家长们为了争着去坐软卧和硬卧都争破了头,结果下了火车后才发现大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那些用人单位才不会看你坐的是什么座位呢,他们需要的是真正能够做事情的人。这其实就是我们国家目前教育的悲哀。说实话,我作为一名大学教师,心里很不好受。而且就在刚才之前,我还根本就没有把这次的访问当成一回事情,这说到底还是我心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大学教师所肩负的责任。真的很惭愧。哎!丢人都丢到国外来了,可是我还是如此的麻木,进入还在刚才指责人家不来接我们!想起这些我就感到脸红。”
她看着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顿时不悦,“难道你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在惺惺作态?”
她即刻摇头道:“冯大哥,这说明你还有救。哎!我是真的没有救了。我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大学教师了,只想尽快离开现在的岗位。如果要说品行不端什么的话,我应该是首当其冲。冯大哥,你不要再自责了,我简直都不好意思再往前面走了。”
我摇头道:“不,我们一定要去。而且还应该好好去和她交流才是。”
她站住了,“可是,我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了。你和我都是马上要离开高校的人了,这是何苦呢?”
我正色地道:“因为我们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虽然我们可能都要离开高校了,但这是我们的一种态度,而今后我们论到了任何的岗位,这样的态度都是必须要有的。你说是吗?”
她看着我,顿时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的是非常的理想化的。如果不是我对你有了初步的了解的话,还真的以为你很假呢。”
我不禁苦笑,“也许是吧。”
她随即说道:“也许,我们是不该再做那件事情了,虽然我心里很不舍。”
我错愕地看着她,因为我想不到她的思想转变得如此的快。
她朝我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真的显得很没有自尊,显得很下流耻了。”
这下轮到我自己难堪起来了,“你别这样说,我。。。。。。”
她依然在笑,“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比别人坏但是却比别人多一样东西。冯大哥,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而且很容易影响到别人。比如我,我就被你刚才的那些话给影响了,我顿时觉得自己太坏了。”
我汗颜比,“你说我多了一样什么样的东西啊?”
她看着我,正色地道:“良心。”
说实话,如果她说其它的话或许会让我觉得惭愧,但是这句话我自己完全认同,因为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内心里面的那颗良心还是保存着的。
她随即又说道:“走吧,或许我们可以在这所大学里面找到我们学校没有的东西。”
我问她道:“那会是什么呢?”
她回答道:“一所大学的精神。”
我深以为然。记得哈弗大学的校长福斯特就说过:一所大学的精神所在,是它要特别对历史和未来负责,而不单单或着仅仅是对现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