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大笑了起来。随即安老就笑着对我说道:“小冯,你还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话其它当市长的人是不会讲的。”
我笑道:“有什么不能讲的?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安老,您说是吧?”
他“呵呵”地笑,“我是说你这个人很真实。不过你这样的性格搞行政工作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容易被人接受,容易与别人沟通,但是却有些违背官场上的规律。官场上的人讲话的规律和原则是:见人只说三分真话。因为真话说多了,很容易得不偿失。”
我笑着问他道:“安老,您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应该多说假话才对?”
他顿时大笑,“我可没有这样说。”
晚上我们三个人只喝了一瓶酒,因为我考虑到两位老人的身体。不过我并没有提及到关于拆迁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也没有向安老发出邀请。因为我觉得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向他提出那样的请求太过功利主义。
后来,我发现安老的脸色红润得有些不大正常,随即就问他道:“安老,您最近亮过血压没有?是正常的吗?”
他摇头说道:“我高血压好多年了。收缩压一百八,舒张压一百一。所谓了。”
我即刻就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道:“安老,这件事情必须引起您的高度重视才可以。像您这样年龄的人,高血压固然是一种常见的现象,但这种疾病引起的脑溢血却也是非常多见的。安老,有一个概念您必须要明白:高血压是可以控制在正常范围之内的,通过药物的作用。老年人的血管会变得硬化,还会变得比较脆,在高血压的状态下就极其容易造成脑溢血。”
他大笑道:“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吧。我这人把生死看得比较淡。”[
我看着他,摇头道:“安老,您说的固然有道理。不过随着医学的发展,很多曾经被宣布为绝症的疾病现在已经可以进行有效的治疗了,这也是如今发达国家老年化程度比较高的原因之一,如今发达国家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达到了七十岁以上,百岁老人也是越来越多。这都是医学发展的结果。所以我觉得您应该相信医学,相信医学科研延长人的寿命。退一步讲,如果一个人得了脑溢血后即刻死亡了也就罢了,那不过是两眼一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万一脑溢血后只是出现了瘫痪呢?那岂不是受罪?”
柳老爷子也说道:“你确实要注意这个问题了。小冯可是一片好心。”
安老这才点头道:“好吧。我抽空去检查一下。呵呵!小冯,你这个曾经的医生还真会说服人。你刚才的话把我吓住了。想想也是啊,万一瘫痪了呢?那岂不是活受罪?”
我随即就道:“您明天就去检查吧。我让我的驾驶员送您去医大的附属医院。今天晚上我就替您联系好专家。”
安老摇头道:“这样也太麻烦你了吧?而且也用不着这么急。”
我笑道:“什么麻烦啊?专家也就是我以前的同事。车是市政府的,您用一下也是应该的。安老,我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吧:高血压这种疾病就如同一枚定时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安老,我这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我以前是医生,见到的因高血压随时造成的脑溢血这样的情况太多了。”
安老顿时悚然的样子,“那,好吧。我明天就去。”
吃完饭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就提出告辞。我请求送安老回家,他爽快地答应了。
安老住在主城的一处家属院里面,我问了他,他告诉我说这是他女儿的家,如今他和自己的女儿女婿住在一起。我又问他女儿女婿在什么地方上班,他朝我摆手道:“都是一般干部,都是吃了没有文凭的亏。”
他的话却让我顿时对他更加地尊敬起来。要知道,以他以前的身份和现在的影响,要是给自己的女儿女婿谋一个职位什么的应该不难。从这件事情上顿时就让我对他为人的准则有了更多的了解。与此同时,我不禁在心里感到汗颜:你刚才还大言不惭地在人家面前谈什么为人之道!
他没有邀请我去他家里坐坐,也许他觉得我太忙了。
晚上回到住处之后我就给我曾经所在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位内科教授打了电话。以前我和这位内科教授本来就比较熟悉,现在我的身份发生了改变,他对我由原来的熟悉变成了非常的客气。他本来就是心血管方面的专家,我对他讲了安老的事情之后他即刻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让小隋送安老去医院了。对于我来讲,要用车的话随时都是可以安排的。
小隋是下午回来的。我问他安老检查后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他告诉我说确实是高血压,医生已经给安老开了一些药。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问道于盲了,随即就给那位心血管内科专家打了个电话。那位专家告诉我说:“幸好来得早,他的收缩压达到二百二了,随时都可能出现脑溢血的情况啊。由于他长期的高血压,现在心脏都有些肥大了。”
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由于长期的高血压,使得心脏的负荷增加,于是心脏就出现了代偿性的肥厚。
我们人类是高级进化后的产物,肌体的各项功能已经接近于完美。代偿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