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阴阴晴晴,和人开起了玩笑般,这边沈煦的病刚好,那边万辰又病倒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感冒沈煦吃两天药就好了,而万辰----
一个简简单单的感冒便能将他击垮。
万辰住院第三天沈煦才得知消息。
心里的火一下子蹿到头顶,他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里万辰靠坐在床边,正吃着李姨送来的饭。
见到他,万辰一惊,“你怎么来了”
李姨在,沈煦一肚子火没处发,他缓缓情绪刚想出去,李姨借口打点水,先他一步出了病房。
万辰放下饭盒,捂住口鼻轻咳了几声,脸上挂起笑容,“过来坐吧,我没事,小感冒而已,爸妈就是不放心,非让在这住几天。”
沈煦的脸色依旧难看,走到他身边却不坐下,拳头一次次捏紧、松开。
病床上的万辰脸色有些苍白,不时压低声音咳几声,却仍强扯着笑容,做出让人放心的样子。
放心……
真他妈恶心!
沈煦语气冷淡地问:“你怎么生病的”
万辰稍一愣,到底是心思缜密的人,很快猜出了沈煦来这的原因。
“你别想多,不是因为你,四宝不说了嘛,流行性感冒,光我们部门就有四个都病倒了。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比和你多多了。”
沈煦知道论嘴皮子功夫,自己永远比不过万辰。
他是用嘴巴说话,而万辰是用脑子说话。
沈煦冷笑两声,“谎话编得可真快,还挺顺。万辰,你用这种本领对付过多少人。那些被你踩在脚底下的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可笑!”
万辰渐渐收起了笑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沈煦慢慢靠近,靠得极近了,才发现他眼里的血丝。
原来,一场小小的感冒就能折磨得他无法好好入睡。
“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说我的吗笨蛋!白痴!一个连卑鄙龌龊都不会写的废物!啊!我的确没有你聪明,你有这儿,”他指指自己的头,“而我没有。即使活到这把年纪,你还是轻轻松松就把我玩得团团转,万辰,我永远比不上你。”
万辰苍白的脸色渐渐泛青,眼底的温度陡降。
“沈煦!”
“别急,我还没说完,还轮不到你说话!”沈煦稍稍抬高了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万辰,你太会算计了,人心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摆弄在手里的玩具,想怎么捏怎么捏。你因为我坐牢,因为我差点把命丢了,就连你这场该死的病也是因为我!万辰,你在扮演什么角色痴情男!哈哈^我真该为你鼓掌,观众都被你感动了,你还学人口口,做好事不留名,你的表演完美到无懈可击。”
万辰垂下头,额前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放在床单上的手却慢慢握紧。
沈煦:“还记得你前几天说过的话吗不再隐瞒,不用心机。哼,万辰,你做不到。骨子里的阴险、狡诈是改不了的。你肯定猜到四宝会怎么说,李姨会怎么想。啊,你又伟大了一回,为了照顾我把自己累到医院了。我还死犟着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二十年前你说过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废物。现在,你却要在这个废物身上花尽心思。万辰,你亏大了!”
万辰的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气,“沈煦,你够了!”
沈煦很得意他的杰作,至少他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万辰。
不用再一个劲装好人、装孙子,那个有血有肉有原则有脾气的万辰,是该回来了。
回来好好算一算他们这笔烂帐!
沈煦拧紧眉头,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到了今天,你成功得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很好,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为了还债,我可以妥协,在一起吧!”唇角带笑,冰冷地吻上那人的双唇,短暂的接触后,目光阴鸷对准他的猎物,一寸寸撕开他的伤口,让鲜血疯狂流淌,“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万辰,你满意吗”
直起身,沈煦斜睨了始终低垂着头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眼,一声轻哼从鼻孔里发出,带着满意的笑往外走去。
病床上很快有了轻微的动静。
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缓缓开口,“沈煦,你站住!”
沈煦停下脚步,回过头。
十二月,冰冷的地砖上,万辰光着脚站着,周身笼罩着寒冷的低气压。
沈煦皱了皱眉头,视线上移,万辰的目光冷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极具威胁地,一步步靠近。
二十年前的万辰,会为了梦想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这,才是真正的万辰。
站定在他面前,万辰抬起手,毫无征兆地朝他面门挥来。
沈煦条件反射地一躲。
拳头狠狠砸在身后墙上,鲜血很快渗出来,染红了白墙。
沈煦的眉头皱得更紧,万辰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说:“身手不错,反应还是这么快。”
沈煦不安地眯起了眼。
万辰:“沈煦,你说对了一件事。不管对谁,我都会用心机,包括你。”
最初的靠近,表白时的试探,初吻时的烫伤,到后来柳宣的事,何磊的事,出柜的事,哪一件不是在心里计算过。
“遇到任何事,我首先就是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权衡利弊。这是一种本能,和你条件反射躲过这一拳,是一样的道理。”
与生俱来的本能,经过几十年的商场厮杀,磨炼得更加彻底。
“没错,为你坐牢,去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