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走吧。折腾了一夜,咱们出去吃点早茶,三叔请客,咱们边吃边说。”
说着三叔恢复了常态,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我不得不跟在后面,嘟囔着:“早餐就早餐,拽什么拽啊,还吃早茶。”
我们互相讥讽惯了,三叔也不理我,带着我走出地下室。
此时果然已经天色放亮,离开了地下室,一股清新的空气透入肺腑,我深吸了几口气,特别的舒服。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几声,我又有点莫名的小兴奋,早就听说过粤式早茶,叉烧包,虾饺,皮蛋瘦肉粥,还有凤爪烧鹅什么的,这下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三叔带着我来到一处刚开张的小吃摊,张手招呼:“国仔啊,我顶你个肺啊,我哋来食饭啦……”
三叔操着半吊子的粤语,夹杂着自己原来的口音,听着十分可笑。
虽然深圳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很多,但是大多集中在城市,这里地处郊区,想来本地人还是蛮多的。三叔混迹在这里,或多或少也能说一些本地的俚语。
那个小吃摊守着两间平房,前面支出两个棚子,下面摆着桌椅,已经有两伙吃饭的食客了。
三叔打过招呼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汉子,向三叔招了招手:“呦呵,这不是内谁,内个李叔儿吗?我这正寻思着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段时间嘎哈去了啊?”
我听了是一脸的黑线,这个国仔一口地道的东北话,这哪是什么广东人啊?
三叔哈哈笑了两声,也变回正常的口音,回应道:“我这两天有点事,我大侄子来投奔我了。老板生意可好?我说你来广东都好多年了吧,怎么还是一口东北大碴子味?”
国仔摆摆手:“小生意马马虎虎,这乡音难改啊,我呆到死恐怕也改不过来了。这是你侄子啊,真帅啊,跟我年轻时候有一拼啊。麻溜坐吧,您还是整老一套呗?”
三叔点点头:“对,这回给我来双份。”
三叔拉着我坐下来,介绍说这个国仔人很好,性格也开朗,和周围的人相处的都不错。
说话间,东西就被端上来了。我一看就有点傻眼,豆腐脑,油条,馒头,腌制的小菜等等,这特么哪是粤式早茶啊?
我苦着脸指着那些吃的:“我说三叔,这就是你请我吃的早茶?”
现在想起来,有句时髦的话来形容我当时的心理,那就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来这个?
三叔讪笑了两声:“这些日子三叔不是钱紧吗?等这趟活赚了钱,三叔一准带你去高档酒楼吃早茶。今儿,先垫垫肚子吧……”
这倒是很符合三叔的作风,我一笑了之。
坐下来吃早饭,那热腾腾的豆腐脑,炸得脆脆的油条,吃起来却是很舒服,肚子里暖暖的,一夜的疲乏和紧张,一扫而空。
吃饱了肚子,国仔又给端来两碗大碗茶,我们慢慢喝着,三叔才把去二楼的经过讲给我听。
为了表述方便,我以三叔的角度来讲述当时的经过。
三叔说:我当时顺利地从楼梯上到了二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二楼的温度比一楼更要低了许多。虽然窗户都关着,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的风,吹得我身上直发冷,连续打了几个冷战。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二楼除了一个小客厅外,还有三个房间。
因为我是为了追查那吊着落菩萨的那个绳子的源头,所以先是朝那个方位的房间走过去。
由于走廊里许久没有通风,又好久没有人住,自然无人打扫。地上满是灰尘,我走过去,把那些灰尘都搅了起来,手电光一晃,更是烟尘缭绕,一时间还看不清前面的场景和物品。我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听到这里,我想起来,当时的确是听到了三叔的两声咳嗽)
我在从楼梯方向往里走的时候,发现走廊左侧两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我用手电往里面晃了晃,里面都摆着木床,上面没有任何的被品,只有光秃秃的木板。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我没往里面走,因为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又走到了第三间屋子,这间屋子是在另两个房间的对面。这时我反应过来,这个房间的楼下就是吊着落菩萨的那间。而且这个屋子就应该是我们在外面的时候,你说看到影子的那个房间。
所以我站在门口把手电照进去,观察得更加仔细。
但是奇怪的是,这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家具。既然没什么发现,我就准备转身走了。可是这时手电晃到了窗帘上,似乎在窗帘后面的窗台上摆着什么东西。
那窗帘后面的东西,被手电光一照,轮廓整个印到了窗帘上,圆圆的,毛乎乎的。
于是我迈步走进了那个房间,伸手一下子掀开了那窗帘,手电也同时照了过去。
三叔的语速并不快,但是描述得绘声绘色,跟讲评书一样,说到这里猛地一顿。我不知不觉就入了神,身临其境一样,紧张的情节让我也跟着握紧了拳头,咽了一口唾液。
三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继续讲述:摆放在窗台上的,竟然是一盆花。我照得那圆圆的东西,就是花盆。
我感到十分奇怪,这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搬空了,为什么独独留下这一盆花呢?
我不免产生了好奇,便把手电直照上去,仔细观察。这花长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