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忧的突然变卦,打得祖庭和骆提措手不及!
兰陵王这时捧着信,上前道:“陛下,这字迹的确与臣十分相像,但与微臣的字迹还是有所不同的。写信之人有一个习惯,这个人在提笔斜钩的时候喜欢把钩拉长。”
高长恭把信上的“我”“必”二字指给皇帝看,并道:“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微臣写字并没有这个习惯,可见是有人在仿造臣的笔迹。陛下若不信,可以把臣以前上交的折子来比对一下字迹。”
高纬点头,派内侍去取高长恭递交过的折子。
祖庭冷汗涔涔,想起莫子忧答应他把兰陵王的书稿偷出来,找一个仿字高手模仿兰陵王的笔迹,莫子忧还“特意”指着上面的字提醒他,兰陵王写字有把钩拉长的习惯。没想到,这竟是他们二人早就设好的局,就等着他往下跳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自个陷害高长恭,只有咬死了自己并非有意陷害,才能有生还的机会。
高纬看过折子,经过一番对比,证实信上确实不是兰陵王的笔迹。
高纬森森然地盯着祖庭,“祖庭,你可知罪?”
祖庭连忙下跪,哭嚎道:“陛下,微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臣冤枉啊!”
高纬冷声道:“你不知道,你处心积虑设局陷害兰陵王你会不知道!”
祖庭还是跪在地上喊冤,高纬不耐烦道:“来人呐,把祖庭给我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至于骆提——”
高纬盯着打哆嗦的骆提,道:“听信谣言,诋毁兰陵王,如此不明是非,尚书一职,你也不必再做了。来人呐,把骆提送出宫!”
祖庭和骆提,一个被押入大牢,一个被罢官送走。
皇帝一脸歉然道:“四哥,今日之事,全是祖庭之过,朕定会严加惩治他!”
高长恭看着这个从前跟着自己的小兄弟,如今长成了越发阴狠多疑的少年皇帝,偏听偏信,把过错推给旁人,只能在心底幽幽一叹。
莫子忧和高长恭出了宫门,发现骆提竟然在宫门等着他们,上来就道:“高长恭,莫子忧,你们竟然下套来害我。你们以为自己赢了么,我告诉你们,等哪天陛下想起了我,我会千百倍地还给你们的!”
看着骆提愤愤然的样子,莫子忧轻笑道:“王爷,咱们走吧,别理这个疯子。”
骆提满肚子怒火,拦在他们面前道:“高长恭,枉你堂堂一个王爷,连自己的夫人与莫子忧有私都不知道,你真是窝囊!”
高长恭一怔。
莫子忧却坦坦荡荡道:“骆提,你这样胡乱攀咬又有什么意思?夫人是怎样的人,我又是怎样的人,王爷难道不明白么。”
高长恭回神过来,笑道:“骆提,你已经被罢官了,若再胡言乱语,当心陛下再治你一个失言之罪。”
骆提被唬得愣住了。
莫子忧与兰陵王淡淡一笑,越过骆提。
骆提醒过神,在背后不甘心道:“莫子忧,你敢对天发誓,说你对青侧妃没有半点心思么?”
“高长恭,你醒醒吧,莫子忧看你夫人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有问题!”
莫子忧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高长恭的脸上的笑也不见了。片刻后,二人相望,对视一笑,一同离去。只是那笑容,到底多了几分勉强。
——
我徘徊在府门口,心神不安。比我更着急的,是郑书瑶,她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口水,一直在门口等高长恭回来。
但见门外一人,月白长袖,风姿如玉,缓步走来,如月如星一般的人,不是高长恭还有谁?
“王爷!”郑书瑶没了往日的淡然,惊喜地迎上去。
高长恭亦是十分高兴,“书瑶,阿青!”
我看到高长恭身后的莫子忧,一袭青衫风中立,清逸飘然。如劲竹清风一般潇洒的剑客,他的光芒隐在高长恭仙人般的风姿之后。
我收回目光,转向高长恭,问:“王爷,陛下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了。”高长恭雨过天晴般一笑,道:“今日多亏了莫兄,我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我和郑书瑶疑惑地看着莫子忧和高长恭,高长恭拉着郑书瑶进了府,一路上边走边将今早在昭阳殿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我们听。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和莫子忧将计就计,联手下了一个套,把祖庭弄进了大牢。
“师兄,多谢你救了王爷。”郑书瑶向莫子忧道谢。
正高兴之际,高长恭忽然想到什么,伤感道:“我这也算是为斛律将军报仇了。只可惜,恒伽现在不知在哪里,他若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高长恭派人调查过,斛律府内之所以会搜出那么多的兵器铠甲,是因为祖庭收买了斛律光府上的参军,让他趁斛律光修葺府苑之际,把兵器铠甲藏在修葺府苑所需的木材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了斛律府,坐实了斛律光谋反的罪名。
我安慰他,“放心吧,斛律恒伽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无事的。”
边说边走着,经过中堂时,府中仆人正站在梯子上,用湿布擦拭着门上积灰的牌匾,一手抱着水盆,一手擦拭灰尘。
忽然听到“啊”的一声尖叫,仆人手中的水盆一个失手打滑,从半空中飞落下来!
瞬息之间,莫子忧急忙用一只手把我拉向他,随即另一只手把我拢入怀中,护住我的头。
有如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