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软肋>199 赔偿

双方简单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我提前过来把情况摸了一遍,也跟办案民警联系过了,目前确认伤者已经死亡,肇事司机的血液报告显示酒后驾车,对方家属不肯私了,一口咬定会起诉,如果酒后驾车造成伤亡,罪名成立,原则上来说需要承担刑事责任。所以希望你们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刘律师作风简明,不拖泥带水,上来就把情况跟梁桢陈述了一遍。

梁桢也知道酒后驾车造人死亡肯定要负刑事责任,这是常识。

”刘律师,这种情况会判几年?”

”这个不好说。需要视情节而定,您舅舅这情况??”刘律师略微想了想,”一到三年不等吧,毕竟只是酒驾,不是醉驾。所以量刑而言还是有点区别。”

梁桢又用手掌刮了下手臂,考虑了片刻,问:”一定会被判刑吗?”

这其实是个很愚蠢的问题,但刘律师懂她的意思。

”原则来说是这样,但凡事总有意外嘛,况且我联系过交警那边了,当时死者逆行,但从这点来说您舅舅也并不是全责,所以只要对方家属愿意私了,不一定非要闹到官司,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您舅舅手术成功,最后可以安然度过危险期。”

梁桢低头看着脚下的暗影,他们当时就站在住院楼的大厅,凌晨四五点的光井,大厅还没什么人,四周空荡荡,十一月的气温却已经冷得有点骨头酸。

上半夜那通电话只说陈兴勇进了手术室,伤势严重,可梁桢刚才去找icu的护士了解了一点情况,其实刚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尽管手术还算成功,但人最终能恢复成怎样还是一个未知数。

梁桢重新回到icu,何桂芳独自坐在走廊长凳上,怀里抱着一只她从泞州背来的棕色挎包,大概真是累极了,半边脸枕着包已经睡着。

梁桢刚想走过去,兜里手机叮了一声,她打开,居然是钟聿的微信。

他问:”到了吗?情况怎么样?”

梁桢打了几个字,可又觉得事情太乱她说不清,干脆找了个僻静处给他打电话。

刚接通,她先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这会儿也就四点半左右。

他含糊嗯了声,嗓音明显沉得很。

梁桢:”你不会一晚没睡吧?”

那边又是”嗯”。

”真没睡?”

”也不是。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干嘛不去床上睡啊?你不是说上午还有会要开?”

梁桢以前一直觉得他四处打诨,大少爷在自家公司呆个闲置,成日不需要做事,可是处了一段时间才知道,之前看到的都是表象,他也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案子,吃不完的饭局,只是从前不在她面前提而已。

”担心你,就想等等。”

”你等什么呀?”

”等你到了那边给我发条微信,可你倒好,一声不吭。”他重重的鼻音里还夹了一丝委屈。

梁桢哭笑不得,她以为他睡着了呢,大半夜吵醒他算什么,但这些她也没说。半哄半迁就地解释:”好,下回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先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

”这还差不多。”鼻音尚在,但委屈已经没有了,且还带了点翘尾巴似的得意。

不知为何,梁桢被揉得七零八落的心此时好像瞬间被抚平。

是不是时间越久,他身上这些小幼稚和小执拗都能让她觉得甜蜜?可是都说吃惯了甜的会上瘾,她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下齿缝,心下想,要是哪天这些甜蜜突然又被收走了,她要重新过那种独自生咽下苦涩的日子。是不是可能真的会活不下去?

言归正传,钟聿问了下这边的情况,梁桢大致跟他讲了下,但他爱莫能助,也只能隔着电话线给她几句安慰。

两人就这么聊了几分钟,梁桢重新走到长凳那边,何桂芳睡得脖子歪斜,肩膀挨着椅靠。

梁桢没有把人叫醒,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了,听着何桂芳的轻鼾声,双手拢着把身子往后靠,头仰起来,头顶是医院走廊千篇一律的长管灯。

灯光太刺眼了,她不得不阖上眼睛,可是其实毫无睡意。

她就半仰着在那张狭长的木凳子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脑子里起起伏伏好像塞满了事,却跟走马观灯似的,真要抓住些什么,再细想,发现什么都不剩。

就这么浑浑噩噩一直熬到天色大亮,护士医生家属都开始齐齐出动,医院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梁桢带着何桂芳第一时间找到了陈兴勇的主治医生,询问下来得到的结论跟昨晚刘律师跟她说的差不多。

”??颅脑损伤,胸十二椎体骨折,损伤严重已经伤及脊髓,昨晚能救回来已经算是万幸,如果最后人能醒过来,也极大可能会是高位截瘫。”

医生讲话不带任何表情,字字冰冷,何桂芳听完当场就晕了过去,旁边幸好有人扶住,护士过来给掐了几把人中,昏昏沉沉的女人被梁桢扶着一屁股跌坐到旁边椅子上。

她面色蜡白,额头渗汗,胸腔却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起起伏伏鼓着气,梁桢真怕她这一撅过去又要不省人事,还好还好,最后一口被吊到嗓子眼,她张大嘴巴噗一声,哇地就在医生的办公室直接哭了出来。

这回梁桢也没劝,觉得好歹得让她哭出来才能保住命。

医生大概也见惯不怪了,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情,等何桂芳哭够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

孙叔拎着早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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