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没有女装,你要是觉得不适应,我打电话找人送身女装过来。”
梁桢本来穿的那条裙子扣子都被拽掉了,没法单穿,所以唐曜森给她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换穿。
洗完澡之后梁桢照旧把裙子衬在里面,外头披着唐曜森的薄外套。
“不用了,这么晚不必再去麻烦别人。”
她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更何况跟唐曜森都睡过了,无奈之下穿他的衣服也不会怎样。
唐曜森表现得也很平静,两人都不是一惊一乍的性格,只是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有些尴尬。
“你……”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今天晚上怎么回事?”
梁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杯,笑了笑,“被人坑了一把。”
“嗯?”
梁桢便把事情经过跟唐曜森说了一遍,唐曜森听完气愤难忍,转身就去拿手机。
梁桢拽了他一把,“你做什么?”
“报警!”
“别报,我不希望事情闹大。”
她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一点风吹草动指不定会发酵成怎样,更何况这事说出去也实在引人猜忌,媒体记者有太多可以发挥的余地。
“那你就这么白白受委屈?”唐曜森握住梁桢的手腕,“知不知道如果我晚去一点,或者中间遇到什么人,今晚的结局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
他当时接到梁桢电话,听她说自己在酒吧被人下药了,整颗心脏都在抖,一路疾驰而去,直到在洗手间找到梁桢他才松气,后背更是在恒温26度的车内出了一身汗。
事后他想,如果今晚出了意外,她在酒吧被人侵犯了,自己会如何。
不敢想!
但是他又能理解梁桢的顾虑,这种事确实不宜声张,不然流言蜚语,外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唐曜森埋头缓了口气,梁桢等他脸色看上去没那么沉了才抽回自己的手臂。
唐曜森低头扫了她一眼,见她一脸警惕又小心的模样,不由发笑。
他总有种感觉,觉得梁桢怕他。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带你去医院查一下?”
也不知道那些脏东西里头都有些什么成分,是否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即便梁桢此时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梁桢还是摇头,“没事,酒里药量应该不重,我在洗手间的时候自己抠喉咙已经呕了一部分。”
如果不呕的话她不能保证药效发挥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唐曜森:“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梁桢回想了一下,“害怕肯定有,不过最主要的是太难受。”
难受得她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算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次“欲火焚身”的定义。
唐曜森虽然没用过这种手段,但有时应酬也需要出入那种场合,一些手段伎俩并不是没见过,自然也清楚梁桢当时的处境,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处境,才会觉得更心疼气氛。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
唐曜森又问:“你跟你表妹有仇?”
梁桢:“没有!”
唐曜森:“那她为何要这么对你?”
梁桢晃了下手里的杯子,“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她此前以为陈佳敏对自己只是不待见,不喜欢,顶多是讨厌的地步,可今晚的事让她明白,陈佳敏是想毁了她,这已经不单单是讨厌这么简单了,应该可以归之为憎恨或者憎怨。
“我跟她平时接触不多,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那这事你后面什么打算?”
梁桢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能如何?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幸她没遭遇到什么实质性的侵犯,尚可理解为陈佳敏的一场恶作剧,但要是她运气差一点,或者当时自己的克制力再弱一些,结果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要说不气不怨肯定是假的,但中间还横了何桂芳,况且她又不想报警,还能怎么办。
“暂时先这样吧,后面我会视情况而定,还有,今天晚上的事谢谢你,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唐曜森听了心里又苦涩又无奈,他还是比较喜欢刚才那个在车里对自己如诉如泣又有所求的梁桢,总好过恢复之后一片冷静又迅速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过河拆桥的本事挺厉害!”
梁桢岂会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笑:“当然,以前在中介买房的时候经常被同事和客户这么说。”
唐曜森:“听你这口气还挺自豪。”
梁桢:“自豪倒没有,但人不都这样么,谁这一生没利用过别人。”
唐曜森:“所以你承认今晚只是利用我?”
梁桢:“……”
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她才又开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也总是擅长一针见血又咄咄逼人?”
唐曜森歪了下脑袋,“嗯,我下属和朋友也经常这么说我,包括我父亲。”
梁桢:“……”
得,两人都够坦诚。
“不过有个问题我在考虑是否应该问。”唐曜森又说。
梁桢笑了笑,“你是想问我今晚为什么选择给你打电话,而不是别人,对不对?”
唐曜森:“聪明!”
梁桢:“那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回答?”
唐曜森眉头蹙了下,但还是点了下头,“可以,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梁桢:“嗯,那我不想说。”
唐曜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