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陪丁立军买了房子,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后面就是找人设计装修,丁立军虽不是科班出生,但也算半个建筑行业的人,工程队也认识不少,这点梁桢不用担心。
“年后你出了装修图纸,我要还没走的话就帮你看看。”
“你能看?”
“切,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梁桢在电话里哧了声,“虽然主修不是室内设计,但之前在学校也上过一学期选修课,总比你这个门外汉强。”
“行行行,那你给我到时候把把关,对了,昨天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说到这梁桢就忍不住想叹气。
之前陪丁立军买房的时候他非要给她塞借条,梁桢推了几次之后都没肯收,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丁立军把借条塞信封里就给寄了过来。
原本梁桢想退回去,可晚上躺床上想了想,他想写就写吧,暂且先收着,起码他心里会自在一点。
“收到了,借条嘛!不过我之前还以为你会加点利息上去。”
“嘿,你这就心黑了啊,手里都几个亿资产了,还在乎我这点利息钱。”
两人又聊了几句,丁立军问:“什么时候走?”
“看情况吧,本来计划三月份,但学校可能都要四月左右才会陆续发offer。”
“什么?什么哦否?”
“就是类似于国内的录取通知书。”
“哦。”
丁立军不懂,也就没再多问。
转眼就要春节了。
梁桢提前定了两张机票,带豆豆去了广州,那边冬天气温暖和,还有豆豆喜欢的长隆野生动物园。
母子俩在广州晚了将近一星期,又辗转去了港湾区,迪斯尼,海洋馆,都是豆豆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梁桢带他一路玩过去。
她难得有这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豆豆又刚好放寒假,所以不急着回泞州。
两人在港湾区吃吃喝喝,走走逛逛,顺便还抽空去娱乐城玩了一趟。
钟聿年前辗转于各个城市,总结大会,年会,各种商务活动和宴请,除此之外还得处理分公司的业务,经常早晨在a市酒店的床上醒来,半夜却又不得不躺在b市的床上,平均一天睡眠不足六小时,白天却还要强打精神辗转各地,去面对劈头盖脸扑过来的各种事情。
密集的工作安排有时候让他觉得都有些喘不过气,巨大压力之下,人也会渐渐丧失痛感。
钟聿这种高频度工作一直持续到除夕那天。
公司都已经放假了,就连孙师也休假回了老家,他解散完最后一个会议,独自开车回去。
自从酒店搬出来后,他近期一直住在靠公司比较近的一套精装公寓里。
面积不大,只有百来个平方。
当初挑这住也有他自己的理由,觉得一个人再去住太大的房子难免显得空阔,更何况他大部分时间都辗转在公司和各城市的酒店之间,真正回来住的机会少之又少。
差不多六点多吧,钟聿回到公寓,扯了领带脱了西装,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居然七点还没到。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九点前到家是什么时候了,冷不丁闲下来,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钟聿在沙发上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之内手机居然没响一次,无论是私人号码还是工作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没一点声息。
太难得了,真的太难得了,可接踵而来的却是密集的孤独感。
钟聿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瓶水之后空空如也。
这边他住的时间不多,并没找做饭的阿姨,只让陆青安排了一个钟点工定期打扫卫生。
钟聿从里面拿了瓶水,重新回到暗沉沉的客厅。
拿过手机想点份外卖,长夜漫漫,总不能饿肚子,可搜了半天大部分商家都已经暂停接单。
钟聿点了根烟走到窗前,站在二十多层的高楼上,眼前是泞州繁华的灯景,他知道每盏灯后面都有一个正在相聚团圆的小家庭,独独只有他被遗弃在这个角落里。
一根烟抽完,私人号码突然响起来,他心下动了动,快步又走回客厅。
屏幕扫了眼,吴恙的来电。
“喂…”
“哟,听你这声音不大对啊,大过年的啥事心里不痛快?”
钟聿把烟夹到另外一只手里,“有事说事!”
“得,您是大爷,就问你晚上有没有空,我在念奴娇包了个场子,一起出来聚聚?”
钟聿想都没想,“不去!”
“干嘛啊,哥几个组场子基本也不怎么叫你了,知道你现在忙,一天天日理万机的,可今天是除夕,公司都放假了吧,你也得出来跟大伙走动走动!”
自钟寿成去世,钟家又接连变故,除了吴恙之外,钟聿确实已经很少跟以前圈里的那些小伙伴联系。
后来他又“临危受命”,上位当了钟氏主席,工作原因导致跟吴恙也不怎么联系了。
也该出去走走,见见朋友,放松放松。
搁平时的话,别说除夕了,就普通周末都提前两天会攒好局,但此时的钟聿却提不起一点劲。
之前连轴转的工作,一场接一场的应酬和饭局早已令他身心俱疲。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讨厌这种需要戴着面具示人,辗转于人群之间的场合。
“不去了,有电话进来,先挂了!”钟聿直接掐了通话,重新接听了另一个来电。
“喂…”
“喂,是我!”那边是沉沉的女声。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