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真生气了?”
”嗬!”床上的男人抱手侧身过去,撅着屁股留给梁桢一个弓起的背影。
还真生气了?
梁桢瘪了瘪嘴,但她没有继续再哄,端了碗和水杯准备下搂。
“等老子好了干死你。”
梁桢那会儿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床上的人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钟聿拉过被子一下把自己罩在里面。
梁桢:“……”
一整个下午钟聿都没再跟她说话,不过他身体还没恢复,大部分时间也都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梁桢刚好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都已经有些晚了,又去豆豆房间陪他玩了一会儿,把孩子哄睡了洗完澡才回到二楼卧室,进去却发现床上没人,被褥乱七八糟揉在了一起。
人呢?
梁桢怔了下,正要喊,听到洗手间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响,她赶紧走过去,推开门,只见睡衣脸盆还有池台上摆的东西落了一地,而钟聿半裸着身子,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撑在台面上,身上还淋了很多水渍。
“你在做什么?就不能乖乖在床上躺着吗?怎么这一会儿没人看的功夫就给我出幺蛾子?”梁桢没忍住直接吼了出来,语气不大好听。
要知道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腹部还有伤,医生并不介意他下床走动。
梁桢见这情景肯定生气,随手扯了浴巾给他擦了擦,“走,回去躺着!”擦完她想要叉住钟聿的胳膊把人扶回床上,可靠在池台上的男人往旁边避了壁,不发一言,自己沿着墙根走了出去。
梁桢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好像有点过分,毕竟他重伤未愈,还是个病人,打算待会儿出去再哄哄,蹲下身收拾地上滚落的东西,看到角落里掉了块毛巾。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嘴里嘶了声。
草草收拾完东西,梁桢端了盆温水进卧室。
”那什么…今天刘师傅是不是没给你擦身上?”
刘师傅是照顾钟聿的男护工,但只干些端茶递水的活儿,像擦身这种事一直是梁桢在做,即便最近人醒了也都是她在负责。
可今天晚上她有事,怕自己回来晚了影响钟聿休息,走前交代刘师傅给他弄一下,知道这人矫情,她还特意关照刘师傅简单给他洗个脸洗个脚就行,可现在看这位爷气鼓鼓的样子,怕是连脸和脚都不愿让护工碰一碰。
”问你话呢,是不是还没洗脸刷牙擦身上?”梁桢走到床头又问了一遍。
钟聿索性侧过身去玩游戏。
梁桢:“……”
行吧他是病人,她总不能跟个病人一般见识。
“我承认我刚才语气是重了点,但你身上还有伤,刀口暂时还不能碰水,而且王医生再三交代最近半个月你尽量别下床走动,毕竟还没去医院做深度检查,也不知道昏迷了这么久有没有后遗症,要是再晕了摔了磕着了是不是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她这话一半是解释也有一半是担心,当然也有愤怒和指责的成分在里面。
往前两个月担惊害怕又绝望的日子她受够了,不想再重来一次,可是钟聿不理解啊。
他气鼓鼓地抬头瞪着梁桢,“我是还没痊愈,但还没弱到下床走两步就晕?真当我是废了不成?”
梁桢:“……”
她气都气不过。
这货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身子没养好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懒得跟你计较!”
梁桢揭开被子打算给他擦身,钟聿却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不松,“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麻烦还是嫌我躺这跟废物一样?”
“嗨你…放手!”
“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嫌我麻烦了?”
梁桢被他这狗脾气弄得实在没法子。
“没有,我怎么可能嫌你麻烦,我只是怕你再出事!”
”担心我?”
“不然呢?”
“真话?”
“不是真话天打雷劈!”
钟聿突然震了震,其实也不是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可他好像突然着了魔一样。
大抵是梁桢说这话时语气过于笃定,也可能是她眼中蓄着某种坚锐的光,瞬间刺破沉闷的黑暗。
总之钟聿心口被重重敲了一下,钝钝地犯疼。
他一下松了梁桢的手腕,“擦吧。”
梁桢:“……”
从钟聿住院开始到现在,个人卫生基本都是她在料理,每天早晚两次擦身已经让她的动作十分熟练。
不过最近两天钟聿恢复了一些,手臂上身这些梁桢都是拧好毛巾让他自己弄。
这会儿前面擦完,梁桢让他转过去,钟聿算是消停了,乖乖趴那给钟聿擦背上。
梁桢一边擦一边问:“今天伤口有没有疼?”
”没有。”
“痒呢?”
“有一点。”
“痒也别拿手去挠。”
“我知道!”他口气丧丧的,梁桢也没在意,后背擦完了他又乖乖翻过来,接下来就是擦伤口往下的地方,梁桢重新换了块毛巾,“自己弄吧。“
钟聿躺那瞄她一眼,“你来。”
梁桢:“什么?”
钟聿:“沈阿姨说我之前昏迷的时候都是你弄的。”
梁桢:“两者情况不一样啊。”
钟聿:“有什么不一样?”
梁桢:“昏迷的时候你没意识,可现在你基本也能自理了啊。”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