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查下来如何?”
“没什么收获。”钟聿说,“在案发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关闭之前运营的美容院离开,用的又是假名,很难查到具体行踪。”
梁桢愣了下,“也是案发前一个月左右离开?”
钟聿:“对,时间上很巧合,所以那段时间应该是徐桀的空窗期,他身边没有女人,陈佳敏才能有机会趁虚而入,我估计蒋烨打的也是这个算盘。”
梁桢:“可是蒋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钟聿:“徐桀为人谨慎多疑,他替蒋烨办了这么多事,应该也知道蒋烨早晚会对他下手,所以出入一直十分小心,加上他几乎没什么社交圈,平时也很少出门,蒋烨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不然你试想一下,陈佳敏挖空心思撩了一个月的人才最终松口,约的见面地点却是在他自己家里,可见有多谨慎。”
正常约火包只会约在外面的酒店或者旅馆,不会把人往自己屋里领,可徐桀正好相反,他平时除了必要的生活品采购之外几乎不出门,招女支也是在家里办事,可见性格有多孤僻敏感。
“蒋烨是拿陈佳敏当诱饵钓鱼?”
钟聿冷笑:“差不多就这意思吧,借用陈佳敏撬开了徐桀家的门。”
梁桢:“可这也并不能说明陈佳敏就跟徐桀的死有关啊,你刚不是说时间对不上吗!”
钟聿:“对,从表面看确实对不上,我当时也觉得徐桀的死应该跟当天下午见的女人无关,可是对方戏多了点,露出了马脚。”
梁桢:“什么马脚?”
钟聿:“就在那个女人走后没多久,徐桀让骑手给自己跑腿买了点日用品并送到家中。”
梁桢:“it宅男,你刚说他也没什么社交,从平台下单让跑腿买东西算什么马脚?”
钟聿:“对,乍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事后我想办法找到了当天晚上给徐桀送东西的那位骑手,对方说他下单购买的单子里有一包玉溪,而据我对徐桀的了解,他平时只抽利群。”
梁桢蹙眉,稍稍理了下里面的头绪,“你是怀疑……当晚在平台上下单叫骑手的不是徐桀本人。”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有人拿了徐桀的手机并利用他的账号在平台上下单!”
“就凭一包烟你怎么就能断定呢?”
“直觉,还有凭我对他的了解,这人应该比较顽固且有原则性,而且案发前我找人也盯过他一段时间,发现他从来只抽利群。”
正常抽惯一种烟的人很少会突然换个牌子。
“可骑手送货上门不是应该有见到徐桀本人吗?”梁桢又问。
“对,骑手交代他确实是送货上楼,可是他此前并不认识徐桀,只以为出来开门的人就是徐桀本人,而且按照骑手的描述,当时屋里和楼道里的灯光很暗,对方又戴着帽子,他根本没看请具体长相!”
梁桢眉头拧紧,没接话。
钟聿以为她没听懂,“这么跟你说吧,我之所以产生这种怀疑,主要是因为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就之前接单的骑手,事后我又找人去问过,他说自己送完单之后又返回去了,原因是那单有些超时,他怕客户投诉,所以想折回去打声招呼,但再上楼敲门屋里却没什么动静,而前后不过几分钟,也就上下楼跑一趟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徐桀不可能出门,也就证明他还在屋里,可为什么就是不开门呢。”
“所以你怀疑…徐桀当时就已经出事?”
钟聿看着梁桢,没有正面回答她,但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梁桢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忍不住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好,如果正如你所说,徐桀不是坠楼致死,是事先就遇害了,那凶手是谁?冒充夜海棠登门的女人?可你刚才也说了,那女的从出现到离开都有目击者,她直在徐桀屋里呆了半小时,跟平台下单叫骑手的时间是不是也对不上?”
钟聿:“确实对不上,但不代表没有这个可能!”
他搂着梁桢又往上坐了点,“不妨我们大胆假设,假设案发当天登门的女人是蒋烨派去的杀手,她进门后对徐桀行凶,致死或者重伤之后再将其推下楼,却造成徐桀是因食用过量兴奋剂导致不慎坠楼身亡的假象呢?”
梁桢:“可你刚才不是说那女的离开时间和蒋烨坠楼时间也不吻合,这点光逻辑上就说不通!”
钟聿:“对,表面看是这样,但目击者只看到有女人从徐桀那栋楼里出来,并没有亲眼见到她是从徐桀屋里出来,你怎么就确定进去跟离开的是同一个人?”
梁桢:“你的意思是……”
钟聿:“我们假设案发当天其实有两个身形相仿装扮一致的女人,一个明目张胆的进去,另外一个明目张胆地出来,可事实是进去和出来的不是同一人……”
梁桢:“也就是说,第一次进去的人其实并没离开,一直呆在屋里,而目击者看到离开的其实是事先埋伏在楼里的另外一个人?“
钟聿:“对,差不多就这意思,我媳妇就是聪明!”
亏他还能笑出来,梁桢却觉得自己后背心都已经开始渗汗。
如果真相真如他所料,那这就是一场尽心策划的谋杀案,从安排陈佳敏钓鱼开始,到徐桀坠楼身亡,中间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梁桢将手合在脸上,狠狠抽了口气。
“怎么了?”钟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