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渐临,夜色朦胧,罗布淖尔城内驿馆一间房内传来惨嚎。
“疼疼疼,恐龙姐疼!”
“色迷心窍的臭小子,你还知道疼?”
啪!
邦!
两声巨响,惊得门外服侍的女婢端来的茶差点打翻。
门口小厮忍住笑,摆手道:“回去吧,这茶用不到了,去熬点伤痛药或许管的上用
女婢不禁道:“这位夫人脾气好烈,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
“要我说,这老板也太惧内了,这么挨打还不还手的,也就只有贼碰上捕头的时候了。”
屋内卫哑白正双手反扣被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卫哑白手只要稍一使劲,他就能疼的流下泪来。
“你不是说大汗早就看我们不顺眼,帮人拒婚的事情你能答应?你这是不是找死!你爱死不死,拖累我干什么,我今天就先把你废了,之后再趁天黑离开这。”
“使不得。要走我们一起走。”
“哟,还想溜呢,你不是答应你的心肝小公主帮她想办法了么。”
卫哑白耍赖道:“我就是一小流氓,混混说的话也能当真,恐龙姐你被我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珑楞了一下,双手又使劲道:“好啊,我以为你真是好心帮忙,原来还是死性不改,你这么欺骗人家小姑娘还要脸吗!”
卫哑白嗓子都喊哑了,干脆假装奄奄一息说道:“夭寿啊,帮忙你要打,耍赖你也要打,横竖都是死,你还不如做掉我……不过……恐龙姐,能不能让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还敢胡说八道,去死!”
喀嚓一响,卫哑白右臂向上一扬,软趴趴的垂了下来,同时也闭上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林珑暗叫糟糕,给打坏了。
她急忙放开手,推了推卫哑白:“别在我面前装死啊,赶紧起来。”
连骂带推好几次,卫哑白一点反应也没有,林珑这才慌张凑近,想摸摸他脖子的脉搏。
“机会来了。”卫哑白突然醒来,转脸伸嘴,往林珑粉嫩的颊边吻去。
哪知林珑从警多年,反应迅速,到脸边前食指就封住卫哑白的嘴,笑道:“偷袭我?”
卫哑白懊恼道:“你把我手弄折了,亲一口作补偿都不行。”
“真折了?”
卫哑白一努嘴:“都跟扫帚一样挂着了,还不折。你是葫芦大娃么,使这么大劲。”
林珑给说得倒不好意思了:“谁让你这么不禁打。”
“哪有你这么打的,是头熊都被你打死了。”
“好了闭嘴,我给你接回去。”林珑走出屋外:“我给你找木板石膏,老实待着。”
“快点啊。”
一出门,那小厮和女婢吓得魂飞魄散,分开逃窜,女婢的热茶早就被打翻在地。林珑尴尬得不敢回头,径直出去找东西去了。
待得天边晨曦为云镶上金边,孜亚和帖木儿二人就上门拜访,孜亚脸色深沉抑郁,为什么事情深深烦心着,帖木儿一脸无奈,敲响卫哑白的房门。
卫哑白从地铺上醒来,一瘸一拐地打开门问道:“帖木儿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帖木儿诧异地摸了摸胡须:“卫老板,你这手还有脸上的伤是……?”
“不小心摔的。”
“要不要我找大夫来。”
“没事,小问题。帖木儿先生你大清早过来,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林珑也下榻走到卫哑白身边,如猫一般伸了伸纤腰,甩了甩头,怎么头有点晕,昨天打那小子打太累了吗。
帖木儿道:“是这样的,算算时间,西武林的骑士已经快临近罗布淖尔城了。大汗命我带人前去迎接,我想着卫老板可能会有兴趣同行,所以……”他狐疑地看了看卫哑白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还有打石膏夹木板的右手:“不过你摔得这么严重,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不,这伤问题不大,我洗漱一下就走。”
林珑刚想说道我也是,突然一阵眩目迷离,如坠雾里的感官笼上心头,嘴里想叫卫哑白扶住自己,却是张口无言,一个踉跄,已晕在卫哑白怀里。
卫哑白慌道:“帖木儿先生,赶紧找个大夫!”
这感觉……好像在沉睡……又好像在黑暗中迷惘前进……
林珑意识好像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周围是昏暗静谧的森林,偶尔有乌鸦停在不远处的湖边。
林珑不由自主地走到湖边,看着湖面的倒影怔怔出神。
“我在哪?”
倏然,湖水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林珑俏丽的倒影,在片刻之间急速衰老,皱纹布满原本光滑的脸,嘴唇干裂撕开,双眼毫无神采,黝黑空洞,林珑大叫:“不……不……卫哑白,你在哪?”
“哈哈。”那老化的身影在水中狂笑,发出尖锐的声音,阴沉老道,毛骨悚然,活过来扑出水面,一把将林珑拖到湖里。
林珑眼耳口鼻全都呛水,这感觉似乎不是在做梦。
我要死了?!
沉重的水压已经快把她的脏器压破了。
“恐龙姐,恐龙姐!”
卫哑白的声音在脑边回响。
“啊!”林珑惊醒大叫:“不要,不要!”
眼前卫哑白清瘦的身影,终于让她安心下来,她不由扑入卫哑白怀中,环住他的脖子死死抱住:“我这是怎么了?”
卫哑白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
一旁号脉的大夫连连称奇:“奇怪,奇怪,夫人脉象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