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内的人依次被赶下车,卫哑白双足麻得毫无知觉,跟烂泥一样滩在地上。
豁牙匪骂道:“搞虾米,落车就要困告啦?麦装死啦。”
卫哑白苦笑道:“敢问这位闽北好汉,尊姓大名。”
“你爸我叫魏金仙啦,起来,免打!”
“魏金仙,这么出彩的姓名,为啥来大宛干马贼啊?”
“算你有眼光,你爸我的名字,啊是一个神仙起的,拱(讲)是我的命格,武林走跳砸分(十分)方便,你爸我砸岁开始跑江湖,一次被一个团伙请到边疆做客,招呼不周,我就走了,刚好遇到小宛社团在报名豁,砸分嘎意伊们团队的烘围(氛围),就留在这里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揭穿道:“魏无牙你讲话漏风,还不老实,分明就是我们从人贩子手里把你救出来的。”
“收声!我魏金仙拱啥就是啥。地上的那个,再不起来,我就真正把你打成稀泥。”
卫哑白慢慢站起来,道:“魏金仙老弟,我们的眼罩是不是可以摘下来了,快把我薰死了。”
魏金仙一脚踢过去,说:“冲(做)啥,来旅游观光一样,你不叫我一声头家,也得叫声大哥,叫老弟,我看你是皮痒。”
留着须辫的匪首道:“魏金仙,帮他们把眼罩拿下来吧。”
魏金仙忙道:”是,头家。“
终于摆脱了臭不可闻的裹脚布,卫哑白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头领,这还有一块大冰块,怎么处理?”
魏金仙奇道:“老小,告诉我,当时天气这么热,你们是怎么冻出这么大块的冰的?”
卫哑白道:“告诉你可以,你先告诉我,你的一只眼怎么瞎的。”
“瞎的是你,啊这是为了显得帅气,我自己带的。”魏金仙撩开眼罩,果然两只眼睛虽然都如铜铃般滴溜溜转。
辨须匪吩咐手下把麦格尼抬入冰窖,警告魏金仙道:“魏无牙,话再多我就把你牙齿全打下来,到时候就不是讲话漏风的问题了。”
魏金仙陪笑应道:“是的,头家。”
卫哑白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此地三面环峰,均是壁立千仞,主峰百洞千环,个个洞口都有披着飞红巾的小宛马贼看守,正下方想来是最大的主洞门,重兵防守,火把通明,只是洞口幽深,不知里面是什么光景。
守洞门的赤膊大汉跑来迎接道:“髯旗主,这般阵仗,收获看来不小啊。”
辨须匪就是他口中的髯旗主了,得意的晃了晃拇指:“今儿给当家的带了点洋货。”
赤膊大汉听见洋货,眼睛都会发光了,尤其看到玛格丽这位金发碧眼的美人儿,口水已经吞不掉止不住了。“洋……洋马……我来摸一摸……”毛茸茸的双手伸向玛格丽丰满的前胸。
“下贱!”玛格丽边向后缩边骂。
“下贱啦你!”谁也料不到魏金仙伸起一脚,把赤膊大汉飞踹在地:“这些羊是肉还是票,全凭当家的说话,你小子想吃头食,怕是要被当家的做成肉酱!”
卫哑白松了一口气,朝魏金仙说:“老小我欠你一次。”
“你爸我不吃你这套啦,赶紧走动起来,囚犯要有囚犯的自觉。”
众人相互扶持,走入洞府之中,只一个曲折之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幅庞大的淫靡画卷。洞内空间奇大,层层叠叠,往上看不见顶,处处张灯结彩,红色布毯到处布置。令人心悸的是,这里的悍匪纵情声色,到处可见搂着赤条条散发美女的马贼,在洞内直接忘情欢娱,声声女儿娇嗔摄人心魄。这些女子,一些是被强夺过来的良家少女,也有小宛所买四处飘摇的流莺。
卫哑白纵然不是食素的,也受不了这等场面。更遑论喀斯丽和玛格丽两位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她俩从一进来就不敢睁眼,但耳朵依然听得见合和时的声浪。喀丝丽鼻尖冒汗,颤道:“这些人,都不要廉耻的么?”
魏金仙叹道:“美眉你不哉(知)啦,何处逢妖娆,坟前桃树空夭夭,我们这些亡命徒,有今天没明日,能吃饱就尽量吃,能放纵就尽量干,如果你成了这些女人中的一员,也该认命才是。”
卫哑白骂道:“你少在这里吓人家!”
喀丝丽和玛格丽已经听在耳里,又羞又怕,想哭出来,但又不敢。
孜亚悄悄问帖木儿:”大宛境内山川众多,但如此高耸入云之处应该不多,老爷你可认的出此处是什么地方?“
帖木儿道:”奇了,大宛各处名峰,我应该是走遍了才是,为何此为何处,我竟全然不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卫哑白问道:”你确定对此地一点印象没有?“
“的确如此。”
卫哑白道:“那这件事,就有趣的很了。”接着夸了一句魏金仙:“老小,看来你念过几年书啊,何处逢妖娆,坟前桃树空夭夭,这两句,可不是随便能吟出来的。”
“你爸我走跳江湖前,是乡里出了名的才子啦。”
髯旗主怒道:“魏无牙,怎么你的废话今天特别多。”
“头家,是这样的啦,我魏金仙在外漂泊江湖数十载,今天打到一个神州的羊,他乡遇故知,是要多聊两句啦。”
“随便你,但如果你敢心软偷偷放了他们,我就让你尸骨无存。”
“笑话,我魏金仙在小宛里的名声头家你还没听说过吗?”
“什么名?”
“忠肝义胆小神将,智勇双全真金仙啦。”
髯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