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小声问卫哑白:“我们是人,为什么说是羊?”
“每朝每代,都少不了战争动乱,列王纷争。但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无家可归,没有饭吃的日子总是小老百姓糟的罪,此时总会出现人食人的残酷场面。”
“吃……吃人?”
“是的,人在那时就会被叫做羊,这里还有说法,老瘦的男子会被叫做‘饶把火’,妇人少女名为‘不羡羊’,小孩子就叫‘和骨烂’,这是宋朝《鸡肋编》的记载。”
玛格丽面无人色:“他……他们要吃我吗?”
魏金仙又忍不住插嘴:“老小,你让我别吓人,倒把人小姑娘吓得够呛。麦慌,虽然这位老小把来历讲的清楚,但我们小宛不吃人,我们把请来的人都叫做羊,这羊嘛有两种用途,第一,当票,啊也就是富贵人家阔以拿钱来赎人,皆大欢喜;这第二当肉嘛……”
“当肉会怎样?”
“男的格杀,免得浪费粮食,女的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样,和她们成为姐妹。”
“呜……呜哇……我不要当肉,我是票,我是票啊。”玛格丽再也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虽然微弱,但洞内的人听的一清二楚,霎时间各种寻欢作乐的莺声燕语自觉停止,小宛洞府高台的内洞里,有四名大汉抬着一方虎皮铺的大床,明亮的火把让众人看的清楚,一个体质瘦弱,嘴唇干裂苍白,双眼乏神,老态龙钟的人被抬出来,他嘿嘿两声怪笑,让人心底发毛:“你以为票是这么好当的吗?”
“给大当家的请安!”髯旗主高声喊道。
洞府中所有人应声而跪下,赞歌统一划致:“大当家文成武德,福禄延绵。”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句福禄延绵,咳嗽声却更加激烈,大当家向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一名大汉手捧着一个黄金痰盂凑上来,他颤颤巍巍的靠近痰盂,干咳数次,才吐出一口浓臭的口痰。
“就这身体素质,真能福禄延绵?”卫哑白心里偷偷念叨。
虎皮床缓缓放在洞府高台,大当家漫不经心的扫了一遍卫哑白众人,以大宛官话问道:“髯叔叔,今儿打的羊,怎么都是生面孔——哦,不对,这位老前辈我好像认识。”
卫哑白如此境遇,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思,悄悄问魏金仙:“老小,帮我翻译翻译,大当家在说啥?”
魏金仙本来不想搭腔,卫哑白又追了一句:“拜托啦小神将,真金仙。”这让他十分受用,便如实告诉了卫哑白。
“髯叔叔?老前辈?”
“系啦,有什么问题。”
“敢问你们当家多大年纪?”
“比二小姐大两岁啦,今年二十一。”
卫哑白下巴都快惊掉了,又确认了一眼大当家稀少的白发,干瘪的皮肤,摇头道:“我还敬你是条好汉,你倒消遣我了。”
“你爸我哪有心情消遣你,大当家就是二十一,这模样只是神功大成后的副作用。”
“什么神功?”
“你爸我知道是什么神功,我就去练了,闭嘴啦两脚羊。”
大当家靠在虎头背靠上,嘶哑的声线逼近帖木儿:“商会会长,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小宛头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请你高抬贵手,我们商会自会拿钱赎票。”
大当家不住咳嗽,又吐出一口痰,才说:“你是德高望重的会长,自是好说,也就委屈两天,拿到钱,自然放你走。”
帖木儿心下稍宽:“那其他人……”
“全是肉。”
魏金仙这回倒好心播报翻译:“大当家的意思,除了老头子,其他的都当肉,认命吧你们。”
“等等。”喀丝丽走出来,看着身形枯槁,有如鬼怪的大当家,鼓起勇气道:“我是大宛公主喀丝丽,我爸爸是北大汗噶尔丹,他可以给你开任何条件,你把我们都放了吧。”
大当家眯着的双眼开了一阵,随即又闭上,缓缓问道:“髯叔叔,他说的可是事实?”
“这……我觉得多半是假。”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可以找我身上的信物去罗布淖尔求证。”
髯旗主骂道:“丫头片子当我傻啊,我自己去王城送死?”
大当家朝髯旗主摆手:“髯叔叔,客气些,客气些,咳,咳,咳……”
髯旗主抱拳点头道:“是,大当家。”
“是与不是公主,我自会求证。”
魏金仙把这些都传达给了卫哑白,卫哑白看着这位虚弱的二十一岁大当家,若有所思。
大当家接着道:“那么,帖木儿会长,和这个所谓公主,就暂时当作票好了,髯叔叔,带他们好好休息,切莫亏待了他们。”
卫哑白奇道:“当票的待遇原来这么好。”
魏金仙嘀咕道:“是啊,怎么这次的票这么好康。”
“老小,你在嘀咕啥。”
“你爸我想啥都和你没关系啦。”
玛格丽急忙以汉语道:“我们是所罗门王朝骑士团麾下,你敢把我们当肉?我要当票。”
大当家举起跟枯树枝一样的食指道:“嘘……咳,咳,我当然看出你们是西武林的人。”他叹了一口气:“髯叔叔,你今儿等于给我扛了个雷啊。”
卫哑白心里奇道:“奇怪,他一个土匪头子,怕扛什么雷,要扛雷也是大宛国来扛。”
髯旗主也是不解,待问时,大当家接着说:“西武林横扫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