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哑白刚要解释时,漆黑中飘来了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了。
卫哑白能感觉到,落珊瑚当然也能嗅出一丝淡淡的味道,闻起来好像地宫中多出一群粗犷的野兽,豺狼、野猪,甚至像是黑熊的气味悄悄扑来,沉重的黑里似乎杀机环伺,自然的暴君们亲临地宫。
生硬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密道中,宛如昆虫的口器交击之鸣,与地宫灰袍之人说的是同种言语。这时卫哑白和落珊瑚才知道,密道里只多出了一人,只是杀意和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领头的灰袍人的注意力被同伴吸引过来,右手五指扭动了一下,一团火光随着指尖的运动缓缓从火台中飘起,“扑”,弹射到卫哑白藏身的密道里,密道两侧立时燃起明亮笔直的火线,霎时灯火通明,二人避无可避。
密道中多出来的人也现出身影。
如果他的形象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落珊瑚瞧的厌烦,问卫哑白道:“他,还是人吗?”
站在二人眼前的怪物,生着一颗骡子的头颅,头顶的鬃毛杂乱无章,长耳高高竖起,“神情”略显呆滞,骡首以下是覆着粗糙毛皮的人身,没有衣服,只下身穿着皮质长裤。诡异的是,骡子怪人的身后,还带着雄性孔雀张扬瑰丽的羽尾!孔雀尾处于极致开屏状态,时不时还轻轻抖动,莎莎的羽毛摩擦,平添一笔妖谲色彩。
骡子的喉间又发出几次尖锐的声响,似乎是在调整语调和声线,几次尝试后,才终于说了人话:“kneel。”
卫哑白回道:“说中文。”
“跪下吧。”怪骡人的尾羽抖了一下道。
“为什么?”
“你们将一窥永生和财富之密,应该心存感恩。”
卫哑白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们也要被炼成贤者之石?“
”是。”
“你是何方妖孽,如何在我小宛洞府潜藏运作此等不入流之事。”
骡人昂首啸了一声,模样虽然滑稽,但卫哑白两人一点也笑不出来,骡人笑道:“小宛占山为王,烧杀抢掠,倒有哪一件事是入流的,拿这个指责我们,不太合适吧。”
卫哑白道:“我知道你。”
“噢?”骡人迷了一下眼,抱着的双手伸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你可以说来试试看?”
“adrah。阿德拉梅莱克,地狱宫廷的尚书官,恶魔上级议会的议员。”卫哑白道:“看起来你和撒旦一样,都不仅仅是传说中的人物。”
骡人毛茸茸的手摸了摸长嘴,虽然嘴里没有东西,但有时还是不自觉的吧唧干嚼,口齿交击的磨牙声很是刺耳:“你是谁,见识还挺广。”
“我叫卫哑白,你们的先生叫我亚伯,也叫我theone。”
听到这两个名字,骡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长耳有点耷拉,道:“theone,哈哈哈,你这么说,是想蒙混我放过你吗?”他鼻子呼哧两口气,道:“看到贤者之石试炼过程的,都不能再活在世上。”
落珊瑚早已忍无可忍:“废话少说,孔雀骡,带着你的人滚出小宛。”她的双手一张一合,运元化出自己的武器,乃是一人高的银色长锤,看来比他大哥的黑色巨砍刀还要厚重,落珊瑚看着身子柔若无骨,横锤过肩毫不费力,倒还保留着女巨人时的大力风范。
“我对你暂时没兴趣,你们两个陪她玩玩罢。”阿德拉梅莱克背负着手,一步一步朝卫哑白走来。银色长锤闷声划过空气,落珊瑚担心他对卫哑白不利,抢身先攻,但头先进入地宫的两名盔甲士却已经就位巨剑来迎击,透明的长剑交错扛住了宽大的锤头,锤剑交击的时候,发出的却不是金属的碰撞声,而是让人听觉异常不快的极限声音,又高又尖,有如猛兽濒死挣扎的惨号。
落珊瑚立马接上第二道攻击,接着又补了一锤,那两名盔甲士退了一步,双剑一前一后伸出来格挡,锤光剑影后,落珊瑚攻势不断转化,盔甲士依然不慌不忙,只守不攻,耐心而面无表情。
武器碰撞时诡异刺耳的撞击让卫哑白很难受。骡人朝卫哑白步步靠近,问道:“死之前,让我知道你弄明白多少事情。”
卫哑白看到落珊瑚陷入苦战,心焦而无力帮忙,不愿搭理阿德拉梅莱克。
“放心,她没这么快死,你的答案如果没让我满意,结果可就不一样了。”阿德拉梅莱克干笑两声:“你能认出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们的手段。”
卫哑白道:“我先问你个问题。”
“说吧。”
“你真的和骡子一样,不能生育吗?”
“不智的问题,会要了你的命。”阿德拉梅莱克显然生气了:“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不然你的同伴立马会死。”
“你这么感兴趣,我跟你说又何妨。首先,小宛不是普通的马贼团伙。”
“你指哪方面?”
“我们被抓来时,可是离王城罗布淖尔十里之外,王都禁地附近,哪有盗贼可以如此猖狂,居然能聚齐一千多人横行霸道,这帮马贼多半和官家撇不开关系。”
落珊瑚挡格依旧,卫哑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呼吸开始急促,他说的十分有理,但小宛受大宛庇护,养贼自重,怎的她作为小宛二小姐,一点也不知情?
“再者,商会会长帖木儿先生游历四方,在被押来此地时,居然对小宛洞府的环境丝毫没有印象,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小宛的所在被大宛朝堂给隐瞒起来,甚至将其所在列为了禁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