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驼游民脚步拖沓,揣着怀疑和犹豫走近两人,先看眼前的光身子青少年,肤色显白,头发微卷,加上高挺的鼻梁,和族人的外貌特征大相庭径。目光再投到地上,可不得了,哪有衣着如此暴露的女子抛头露脸,这在族内可是要受罚的。二人明显不是本族人氏,中年人张嘴叽里咕噜问了一堆。
卫哑白差点没听傻掉,要说腔调好像是与维族言语相似,但仍有较大差别,要仔细分辨,更觉得像古汉语,牧师在小时候教过自己一些语言学皮毛,此刻却恨自己忘记太多,一句词都猜不出来。
“大哥,会说普通话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卫哑白讨好似的表情笑着问道。
那人愣了一下,开始吞吞吐吐的道:“你……是哪来?”卫哑白兴奋不已,只要能沟通一切好办,也不在意这别扭可笑的口音了。
“我不是这的人,这是哪里?”
中年人点了点头,皱眉想了会词汇:“你,模样,不像族人,不像西人,不像中原人,奇怪。”卫哑白大伤脑筋,对方应该是不会用助词,的地得,了呢吧之类的都说不出来,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他说的族人,西人,中原人又是什么意思,看他满脸怀疑,自己又该如何取得信任,获得帮助?
卫哑白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光着的上半身看,心里有些发毛,脑筋突然转过弯来,他是在奇怪我和林珑为何穿的太少,当下说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她是我婆娘,来这旅游的时候被一伙强盗打劫了,我衣服都被扒光叻,你看我婆娘,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中年人对卫哑白的语速显得应对能力不足,只听出婆娘、强盗、扒光等的词汇,再看他两人身无分文,来这里连个行李都没有,多半是被打劫了,叹道:“这里,马贼,很多,你遇上,很不好。”
很不好应该是很可怜的意思,卫哑白觉得有戏:“大叔,你能不能载我们两口子一程,要不然我们只能死在这了。”
哪知道这位大叔耿直的摇头:“不行,这样没规矩。”
卫哑白心里一沉,只差没给他一拳出气,按下怒火:“大叔,你叫啥?”
“阿里木。”
“阿里木大叔,你们有什么规矩。”
对方搓了搓手,说道:“我们,是商队,不是医疗队,只交易,不吃亏。”
搞半天是来敲竹杠,我算是遇上极品了,你这比打劫的还不要脸啊。卫哑白止住锤他的冲动,无赖辩解:“抢完了,没东西给你了。”
“戒指?”对方吞了一口唾沫,看着他食指上撒旦赠与的对戒,眼睛被对戒上的暗红色宝石吸引,露出一缕贪婪的目光。开玩笑,给你我还怎么召唤七十二柱魔神,虽然听撒旦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遇到紧急时刻总还能对付过去。卫哑白摆手拒绝:“传家宝,不能给。”
大叔失望的摊手耸肩,唯利是图的模样暴露无遗:“我也没办法。”
卫哑白没招,捧着额头伤神道:“你这大叔,给我在这等会。”说完转身蹲在地上开始搜起昏睡不醒的林珑来。期盼她留下什么值钱的事物先对付过去,之后再想办法从这个财迷心窍的大叔偷回来,顺便打他一顿。
搜身途中,桃花脸,双险峰,灵蛇腰都被摸了个遍,弄得卫哑白面红耳赤,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到嗓子眼,这要平时哪有这个胆子如此碰恐龙姐,终于在她的短裙小兜里,翻出一枚钻戒,卫哑白十分识货,铂金打造,玉米粒大小的剔透钻石被锻成六十四面体,这要出手肯定不止十万。
卫哑白要送出这钻戒还真不舍得,但此刻保命要紧,对林珑保证道:“先借来用一用,保证还给你。”拿出钻戒对阿里木晃了一下:“这个可比我手上的值钱多了。”
贪财之人对珠宝必是钻研有道,他的眼珠老早就钉死在闪耀着亮眼白芒的钻石上了,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卫哑白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上钩了,说:“阿里木大叔,这个可不是小数目,你得好好安置我们,之后给我们食物和水,让我们能够离开这回家。”
阿里木连忙答应:“要得,要得,成了之后,老板再给一点。”
去你的吧财迷。卫哑白心里大骂,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样的话,让我们上车吧。”
阿里木拿过钻戒对着日光看了又看,越发喜欢,从腰间拉下一个荷包装起钻戒,将荷包贴肉收藏,这才说道:“你们,去最后一辆车。”
阿里木说完急急忙忙跑回去给戴帽长者汇报去了,长者和他交流了几句,不置可否的继续向前走了,阿里木才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上车。卫哑白这才松了口气,抱起林珑,拿上外套,朝队伍的最后一辆骆驼拉的轮车走去。上面是一顶土黄色小轿,一掀开门帘,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穿着白袍,将袍子上的大帽戴起遮住脸面,让人分不清年龄性别,一言不发地坐在最里边。
卫哑白不放在轿子里,轻轻推进去,自己刚上车,拉车的骆驼主人算的刚好,轿子连同拉车不紧不慢的前行起来。
队伍前部分有个腰间佩刀,神情漠然的年轻人,与回鹘帽长者形影不离,进言道:“商头,一天之内收留了两次浪人,会不会有不妥当。”
商头撇嘴道:“阿里木的为人你清楚得很,必定是私自收授了什么好处,答应了人家,我们走商的,哪有收人报酬事后反悔的道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