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祯堂内除了几位长老之外就是白府的大小主子们,一个下人也无,所以大家讨论起卫氏这件事来也没有特别避讳之处,白大老爷便淡淡开口:“鉴于此事乃卫氏引发,于我白家门风实是有损,故理当由卫氏自行弥补其过。以我之愚见,不若采用以善补恶之法,恶名既已传出,只能再立善名以求将人们心中对我府产生的不良印象抹去。此法即为:尽快便对外宣称白府将筹建三十座济灾院,专门收容洪灾逃难至本城无家可归之人,另捐粮捐衣若干,出资聘请郎中坐诊,专给灾民医治疾病,所有诊金药费皆由白府代为支付——有了这样的善名,相信外面也就不好再传什么不利于我府名声的话了,只不过此事既由卫氏而起,所有善事所需费用便得由卫氏自行支付,不得动用公账,也算是小小惩戒——不知太太认为如此安排可行?”
白大老爷说完,似笑非笑地望向卫氏,这个法子对于卫氏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大出血,根本就是在逼她狠狠地赔上一回银子,原本她是要极力反对的,然而一抬眼,对上白大老爷这笑容,一颗心便立时化成了水,再不愿再委屈,这一瞬就什么都成了飞灰,只想一直这么看着他这笑容,哪怕此刻他让她死在这里也是心甘情愿。
“妾身听凭老爷吩咐。”卫氏最终在心里长长一叹,还是低头应了,若是不应,只怕白大老爷那里还有会让她损失更惨重的法子,总要挑一个,最先被他提出来的其实已是相对最易最好的了,她了解白大老爷,心软如他永远不会在一开始就给你一条绝路,但你若不识好歹,他给你的路只会越来越接近地狱。
既然卫氏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反对,反正破的是卫氏自己的财,对其他人来说丝毫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几位长老完成了任务放松下来,老太爷老太太也松了口气,白二老爷眼里带着嘲笑地瞟着卫氏,白大少爷则已经开始打呵欠了,只有白三少爷仍旧意难平,却也不敢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再生事端。
所谓卫氏自己的财产,自然指的是她的嫁妆,嫁妆是女人出嫁之后所拥有的所有家底儿了,娘家的财产与其再无任何关系,婆家的财产在未产生继承事项之前全为公有,不能私自动用,而继承发生之后,分到的财产也只是属于媳妇所生的儿子所有,虽然做母亲的在儿子未成年之前可以支配,可是若是滥用滥花的话,等儿子长大可就没法儿跟儿子交代了。所以,嫁妆就成了女人最为重要的私有财产,几乎可以说女人这辈子就得指着这点嫁妆撑腰了,自己有钱跟婆家每月分你的份例钱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份例才能有几两银子?只够最基本的零花用,要是你早早就把嫁妆挥霍完,后半辈子可就要过得相当拮据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嫁妆能不动用就尽量不动用,那是保命钱,是在婆家立足的基础,嫁妆少了连下人都会看不起你,没有嫁妆的支持,你想打点别人帮你办点事都没法儿用好处收买人家。总而言之:嫁妆,轻易是不能动的。
白大少爷用口型说出这两个字时,白大老爷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动了卫氏的嫁妆,就是动了她在府中的根基,私财少了,她的底气自然也就弱了,底气一弱,人就不敢再多生事端,就让她自此后老老实实地安守本分罢,想要再兴风作浪也得先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银子够收买别人替她卖命!
事情至此总算有了个决断,白大老爷把兴建济灾院、收容难民、聘请郎中、捐衣捐物等事项交给了白三少爷,让他协助卫氏办理,并定时向他汇报进展。一时无事,白大老爷便陪了几位长老逛园子去了,白大少爷慢悠悠地遛回了绿院,一进垂花门,就见罗小扇子正蹶着个屁股在花池子边上摆弄花草,便随意摆了摆手挥退一干随侍人等,四下张望了一圈,见附近暂时无人,便轻手轻脚地从后头过去,伸开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满满实实地将那两朵挺翘圆润充满弹性的小屁股蛋儿握在了手里,听得屁股的主人又惊又羞又恼又慌地“呀”了一声出来,直起腰转身双掌齐发就要以一记排山倒海掌把白大少爷推开,奈何两人身板与力量相差太悬殊,这一推没把白大少爷推动半步,反而将她自己弹得向后倒去,被白大少爷一把搂住小蛮腰给钩了回来,就势叉住小腰一个用力举过头顶,原地转了几圈儿,直把这轻盈盈的小女人逗得嘎嘎直笑才重新放回地面。
“怎么样?”小女人露着一口晶晶亮的小白牙,阳光下笑容耀眼地望着他,“长老们发飙了没?有没有提出让大老爷休掉卫氏?”
白大少爷伸了个懒腰,语气微嘲地道:“长老们九成是被卫氏私底下用钱财收买了,今儿一去就改了口,想要把她保下来。也好,让她毁得太痛快反而不够解气,一点一点毁掉她才让我看着开心!”就把方才在红祯堂的事给罗扇简单说了,末了道,“卫氏的陪嫁单子我已知道了明细,除却那些古董玩器家具布料等一应固定财产之外,能生出孳息的陪嫁有三十个铺子、二十个田庄、一千亩土地,另还有两万两银子保底,爹让她建三十座济灾院,这盖房子需要购买的土地、材料、要雇佣的工人、要添置的家具、请郎中的费用、给难民治病的药材、补给的衣物和日常用物、难民找到收入来源之前的吃喝用度等一应支出算下来少说也得破费她万把两银子,再加上她收买几位长老的贿银——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