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雨想了一阵,向罗扇冷笑道:“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盘,你那一百道食谱若都能成为御贡倒还罢了,若是不能成呢?那我黎家岂不是亏了?”
不等罗扇答话,白大少爷已淡淡接口道:“一道成不了,我付你相当于白家蛋糕店一年总收益的银两——前提是你黎家在这次斗食之战中能赢了我白家才好。”
“怎样,黎公子到底敢不敢与我这个奴婢出身的小女子赌呢?”罗扇丝毫不放松地逼视向黎清雨,她可是真正的小女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小、女、子!你黎清雨敢当着老娘的面侮辱讽刺老娘的男人,你黎清清连老娘的男人这么好的人都敢看不上眼、移情别恋,哼!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琢不成器满将覆水难收成弃败柳残花魔酒病病歪歪谈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残兄妹一对鉴定完毕!
她罗某人虽然一向懒与人斗,但那也是有底限的容忍,她可以最大限度的忍气吞声和选择性地以德报怨,但这一切都不能触犯她的底限,而她的底限,就是白大少爷不受丝毫伤害,包括被人言语上的进犯。她的确没权没势没有女强人的本事,说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也许别人听来就是个笑话,但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倾尽一切用她自己的方式为所爱之人而战!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罗扇冷傲讥嘲的目光惹恼了黎清雨:什么时候轮到这么一个出身卑贱的小贱人来看不起他了?!以为仗着白沐云宠她她就是凤凰了不成?真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然而黎清雨到底是心思深沉的主,这一次的筹码太过巨大,他不可能一时意气用事就答应了,虽然对方给出的诱惑也不小,但是究竟值不值得把黎家全部的家当和百年的基业押在这么小小一出赌局上呢?白家已然破产,再怎么输也没了所谓,可他黎家却不行啊,倘若他当真输了,那可就成了黎氏家族的大罪人,且到时黎家的所有产业就成了白沐云的产业,白家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立于河东商圈的至高点,而若白家输了,他们所付出的只不过是那小贱人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后说出的一百个不知有没有价值的食谱而已,于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就算白家人被判入狱,以白沐云的手段和云彻的家世背景也能很快把他们从牢里弄出来——这么一比较的话,其实这场赌局双方所下的赌注并不公平,这不是赌大赌小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一赌的问题。
白大少爷由黎清雨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中敏锐地察觉了他想要拒绝的意图——虽然这会让黎家很没面子,但的确是最稳重最明智的决定。白大少爷微微偏头冲着那厢的白大老爷打了个眼色,白大老爷恍然收回了一直盯在罗扇脸上的目光,回了白大少爷一记好笑又无奈的眼神——知子莫若父,他当然是清楚白大少爷想让他做什么,遂转向诚王爷,脸上漾起个笑,做出兴致十足的样子道:“这赌局倒也有些意思,就小民所知,天下间只怕还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筹码的豪赌,做为这场赌局的参与者,纵是最终输掉而进了大牢,此生也是无憾了。小民很是感激王爷创造了这样一场惊世骇俗的赌局,相信会在我朝史册上留下绝无仅有的精彩一笔,数百年后亦能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纵观史河,能开天辟地的唯有一盘古,能捏泥造人的唯有一女娲,能开设这空前绝后惊世赌局的,也唯有诚王爷您一人了。”
诚王爷因白大老爷这笑而失了神,又因他这番话而无比地得意起来,将手一挥,冲着黎清雨道:“你还犹豫什么?这赌局本王开定了!就依那丫头说的,她押食谱,你押产业,本王做见证人,谁敢赖账,本王必会代为追讨!”
黎清雨还在想借口拒绝,白大少爷却笑了,冲着诚王爷一拱手,朗声道:“王爷,黎清雨所虑倒也情有可愿,他无非是怕我白家赢了之后又重新成为河东商界首屈一指的大户,而后对他黎家发起报复和打压。为了让王爷这场旷世豪赌能够成行,也为了打消黎清雨的顾虑,小民以白家现任家主的身份在此做出承诺:若我白家赢了这场赌、拿到了黎家支付的相应的银两,白家愿一文不留,全部捐给朝廷做军银!”
黎清雨闻言几乎要气个倒仰——这白沐云真真是在把他往死胡同里逼啊!诚王爷和任钦差这次来河东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筹够朝廷限定的军银,如此一个承诺既能应了赌局又能让这两人早早完成朝廷定的任务,正正是一举两得,诚王爷和任钦差不高兴死才怪!甚至——甚至诚王爷还很有可能为了这个原因而判定白家获胜!
黎清雨余光扫处,果见诚王爷和任钦差交换了个欣喜的眼神,心下便是一沉,眼看这场赌局是开定了,再怎么不愿也没用,胳膊拧不过大腿,平民压不过皇权,既是如此,还是及时力挽对己方不利的局面,重新将劣势扳回来才好。
一念既定,黎清雨便也向着诚王爷一拱手,道:“王爷既然开设了这惊天赌局,不多请些人观礼似乎有些可惜,正好任大人这段时间还要去藿城别的商家征借军银,不如趁此机会将这些商家全都召集在一起,也省了大人挨家挨户的去辛苦了。将这些商家召集来,可以请他们同王爷一起做评判,大多数人选择的口味还可以给王爷做参考,以利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