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管事的起居处坐落在青院后院墙外的三间倒座小抱厦里,这待遇是相当的好,谁教人家是白二少爷的乳母来着,有奶就是娘啊。
罗扇惴惴地跟着巫管事进了屋子,生怕这位老同志门一关脸一翻就给她上演一出宅斗戏中最经典的搞残女主桥段,再怎么说那些女主还有男主来疼,自个儿这头女猪连男猪的猪毛还没见着一根呢,这会子要是让人给整残了那岂不是白残啊。
好在事实证明罗扇是想多了,巫管事叫她来不过是细细地问了二少爷这阵子在庄子上的生活质量如何,比如每顿都吃些什么、每觉睡多长时间、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等等诸如此类,罗扇也都一一尽心回答了,尽管有很多细节她这个才刚当上贴身丫头没几天的新晋员工并不了解,不过还是连编带造地应付了过去。
最后巫管事似乎还是比较满意罗扇的对答如流的,叫来个婆子让罗扇跟着一起去孟管事那里重新登记造册领衣服和配套的生活用品,正式成为了青院的二等丫头,从此后就要在青院永久扎根了,罗扇不胜唏嘘,虽说这几天内自个儿通过各种途径挣得的银子折合成人民币比两辈子加起来的都多,可……她还是想念小厨房的单纯环境啊……
领好了物品之后,罗扇回到青院就直奔后院的伙房,一进门便是一声吼:“金瓜!”
正烧火的金瓜被吓了一跳,扭头乍见罗扇扎手扎脚地过来,丢下手里的柴禾就扑了过去,两个人抱作一团又笑又叫狠狠亲热了一番,这才一起坐到灶前去叽叽呱呱地讲个不停,主要说的就是罗扇和小钮子在庄上的生活,引得金瓜羡慕得眼珠子都快瞪到罗扇的脸上,直到罗扇说得快要口吐白沫就地厥过去这才暂时停了口,喝了一通水歇了几口气之后,罗扇把自己升做二等丫头的事告诉了金瓜。
金瓜倒是没多想,一拍罗扇的肩:“好哇!就知道你不是笼中物,迟早能出头的!”
啥笼中物,池中物好嘛?鸟和龙差好几个档次呢。罗扇憨笑着挠挠头:“我还是想回来和你们在一起的,到时候可不许笑话嫌弃我!”
金瓜敲了她一记响头:“想啥呢你!谁不想往上爬啊,偏你还想回来?!去了趟庄子上怎么人就傻了?”
“嗳,我还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呢,”罗扇从怀里掏出一盒水米分,那是表少爷当初给她和小钮子一人买了一盒的,“这是爷赏的,我也用不着,借花献佛,送你了。”
金瓜高高兴兴地接过来,罗扇又道:“我是不能住咱们那间房了,得在上房里随时伺候,我的铺盖给你了,冬天冷的时候还能多铺一层多盖一条,还有我那些衣服,你看着能穿的不嫌弃就留下,不能穿的拿回去给你家里的妹妹,还能省几个钱儿买果子吃。”
金瓜一一应了,后知后觉地有些不舍起来:“从今往后咱们虽在一个院子里却也不能总相见了,何况明年六月我们又要换院子,到时候你就不能跟我们走了……”
罗扇闻言也有些黯然,然而想到自己现在身上有了银子,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赎身出去,和这几个小伙伴迟早有分离的一天,还是早些接受这现实的好,于是强颜笑笑:“不管在哪儿,大家都想法子往好里过就是了,你也要多长几个心眼儿,能多学点本事就多学点,不能一辈子只做个烧火丫头,等一入冬我们就回府了,趁着你们没换院子,在做饭上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问我,我能教你多少就教你多少。”
金瓜酸着鼻子点头应了,正说着就见一个丫头东张西望地找了过来,一眼瞅见罗扇,道:“你在这里,教我好找!还不赶快去,爷叫你呢!”
罗扇连忙起身,辞了金瓜跟了那丫头往上房去,一进门便见青菡青蘅两个与青荷青荇同为二等的大丫头拿眼盯着她看,目光里带了几丝敌意,罗扇心下苦笑,脸上却假装不曾看见,只管冲这两人笑笑,一径进了东次间。
东次间里白二少爷和表少爷都换过了干净衣衫,正对坐喝茶,见罗扇进来,表少爷便笑:“你这丫头又给你主子立功了!方才我们去上头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顺便奉上了丫头你做的点心攒盒,老太爷吃了很是喜欢,因当时正好同你们老爷商议着新盘下的几间大铺子交给哪个子侄经手,因这一喜欢呢,老太爷顺嘴儿就把这几间铺子给了你们二少爷,还不快快给你们爷道喜!”
罗扇带着不甚明白的表情给白二少爷行了个礼,表少爷见状不由笑着解释:“这铺子么,当然是用来经营生意的,铺子给了谁,铺子里的收息就归谁,每月只须向家中交纳三成的盈利,其余的七成就都归这铺子的主人自行支配使用了,老太爷给了你们爷的这几间铺子都处于城内最繁华的地段儿,只要不是对买卖一窍不通的人,在那儿开铺经营必是日进斗金啊!丫头你说这是不是好事一桩?”
——白老二!姐的赏钱哪?!白给你做攒盒讨好老爷子了?!人家要赏钱了啦了啦啦啦!
白二少爷并未看向罗扇殷殷期盼的双眼,只起身和表少爷道:“老太爷和老爷那里都请过安了,这会子天还不算晚,不如再去绿院把礼一并送到罢。”
表少爷点头跟着起身:“说来我也好久没去看过他了,不知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白二少爷抬步往外走,擦过罗扇身边时淡淡地道:“拎上桌子上的攒盒,跟着来罢。”
这……我也要去吗?罗扇有点儿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