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昭心里汪满了柔软,低头啄了啄林晚的鼻尖,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低声笑着替林晚分析着北边的事。
“定北路和陇川府都在卢家手里,平梁府明面上由朝廷管辖,但那边有卢家的驻军,卢家也能说话。定北路的生意一直由卢平管。卢平为人处事尚可,也还算有几分远见,就是脾气上头……回头我让他来见你,我跟他说。父亲的意思是,让咱们先接卢平手里的生意,把定北路盘活。日后就是……也能有个退路。”
林晚微微动了动身子,眼里的笑意也敛了起来,点着头嗯了一声,迟疑着问了一句:“你说大哥当年中毒,还有你……”
卢俊昭脸色微微一僵,随即揽着林晚的手紧了紧,头靠在林晚脖颈处,闷声道:“师父说大哥是练武的奇才,又比我能用脑子,若不是中了毒……我从两岁就开始练武,父亲和大哥看着我练,后来去了南边跟着师父。周川他们也是父亲送到南边,我自己挑的。再后来,大哥和大嫂成亲,我跟着师父回了京城,父亲和大哥不让我留在京城,隔天就让人把我送到北边去观战了,之后我就一直留在北边。卢家早年风头太盛,圣上容不下卢家,咱们得早作打算。”
林晚身子听得心惊肉跳,这烦乱中又有些闷闷的酸涩,伸出手僵硬地拍着卢俊昭的后背,声音里带了些心疼,低低地呢喃道:“你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卢俊昭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吻着林晚的头发,闷闷地笑了起来。
“我跟着师父过得很好。卢家人不是任人欺凌的……咱们先得把北边经营起来。”
林晚靠在卢俊昭身上蹙着眉点了点头。
“北边有底子,又安稳了这么些年。米掌柜他们传了信过来,我看了,要把北边经营起来,倒用不了十年八年,两三年就能有个大概了。可如今两三年……”林晚顿了顿,有些烦恼地透着眉头。
卢俊昭见状心里疼惜,爱怜地抚着林晚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卢家百年根基,就是日后与皇家有什么,退到北边去,两三年的安稳也能有。你别想那么多。”
林晚蹙着眉,头挨在卢俊昭额头上。沉吟片刻,低声询问道:“圣上五十多岁了,听说身子不大好?”
卢俊昭眼里泛着亮光,手指磨着林晚柔嫩的脸颊,也同林晚一样,压低了声音。笑着解释了起来:“嗯,圣上的身子怕是拖不到两年了。阿晚。你想到什么了?”
林晚斜倚在卢俊昭怀里,捏着卢俊昭的手指低声嗔道:“还能想到什么?冯家那事,还有我中毒那次,我又不是不知道!”
话说完,林晚直了直身子,看着卢俊昭眼眸中的爱恋和温柔,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嘟囔道:“几位皇子都不成器,只怕圣上也心知肚明。圣上忍了卢家这么些年。如今老了。要不就是放开了卢家任由儿孙去盘算。要么就是趁还有口气拼一拼,至少要伤了卢家的元气,为儿孙争取些时日。”
林晚郑而重之地又强调了一句。“咱们得抢在圣上做决断前做准备。”
卢俊昭眼角都笑得弯了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愉悦和满足,他的阿晚不管怎么样都好。她总能想到他心里去。她跟他是一体的。
“父亲也是这么说的。圣上年纪大了,心里只怕有其他盘算。如今北燕被草原八部拖着,圣上只怕按捺不住。所以父亲才让咱们早些去北边,也好早作打算。我想着你年纪小,身子又弱,总得慢慢来才行。朱七在北边还带了些掌柜,回头你见见,看有谁能用,人都给你。阿晚,你别担心,咱们慢慢来,你别累着自己……”
林晚皱着眉,无奈地看向卢俊昭,心忧地叹了口气。
卢俊昭爱怜地抚着林晚蹙起的眉头,柔声劝慰着林晚,夫妻两个低低地商量着,一直到了亥时才熄灯歇息了。
隔天一早,卢俊昭和林晚起来穿戴好了,两人一道去正院里卫王妃处请安。
两人到的时候西宁王正背着手,在院子里悠闲地晃着步子。林晚由卢俊昭牵着,笑着跟西宁王见了礼。西宁王挑了挑眉,握着拳头放到嘴边咳了两声,用眼睛瞪着卢俊昭,随后又瞄了眼林晚。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嘱咐你们。”西宁王板着脸,积极严肃地看着卢俊昭和林晚,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
卢俊昭不为所动,牵着林晚就要绕过西宁王往屋门口走。
林晚心里好笑,忙扯了扯卢俊昭的袖子,笑着跟在西宁王后头,进了正院后头的书房。
“你手底下的几个掌柜在北边做得挺好?”进了书房,西宁王伸手挥退了小厮,语气刻板严肃,眼底却带了些笑意,看着林晚问道。
林晚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笑着让卢俊昭松开了手,就着桌上的茶壶替西宁王和卢俊昭一人倒了杯茶递上去,这才不急不缓地解释了起来:“父亲也知道,那几个掌柜本来就在北边做惯了的,也算有些经验,我就让他们去北边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如今也算尚可,也亏得是咱们卢家的治地,媳妇儿也算是赚自家人的钱了!父亲若是觉得不妥,媳妇儿让几位掌柜回来?”
西宁王咳了一声,蹙眉盯着林晚半晌,又郁闷地瞪了卢俊昭一眼,心里却是得意加满意,虎着脸训斥道:“胡闹!你是我卢家的人,在北边做生意怎么了?”
西宁王说到此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晚打趣道:“小丫头先前不是那么大胆子往北燕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