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仿佛走过了四季。
冷暖交错。
凌踏歌在晶石上看到了翠玉葱葱的长藤,也看到了绽开的冰花。
“滴答滴答……”
远远望去,石台之上的凹槽之中,有细细流水顺着凹槽涓涓从两处落下,击打在各自底下的晶石上,把晶石打磨得光滑无比。
药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了,就是这。”
他满目苍凉地看着石台,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而深邃。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凌踏歌鬼使神差地向石台靠近……
他目光无神,愣愣地站在石台前。
那是一座玉雕的小石台,半人多高,用雪白的极品玉石雕琢而成,玉石台的侧面,各种精致的浮雕让人惊叹不已,然而……
石台中央,被大片的暗红深深浸入,中间的白玉石都已然被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那红色,让凌踏歌的双眼灼烧一般的刺痛。
他魔怔了一样伸出了手抚上石台……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哈……哈……”
他的脸突然失了血色,惨白得吓人。
凌踏歌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衫,大口大口剧烈地喘着气。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只手臂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一阵眩晕袭来,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昏过去,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朦胧的画面……
刺目的白光,被撕碎的痛楚……
还有人冷漠的低语声……
好疼……
好痛苦……
他听到有人在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凄凉而悲痛……
过了好久之后才发现,那个人……
是他自己。
他的喉咙痛得要死,却也无法让他停下那悲切的惨叫声。
他的头疼得厉害,仿佛有什么要破开它,疯狂地涌出来。
筋脉一点一点变得猩红,攀上他惨白的脸颊。
显得狰狞可怖。
犹如厉鬼。
他没有力气再去反抗,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什么人握住了他的手。
触感微凉,那是他熟悉的温度。
“小歌儿。”有人在低低地唤着他。
很温柔很温柔……
仅仅只言片语,却在一瞬间带着不可言说的力量,温柔地抚平他的狂躁。
他安静了下来,低垂着眉眼。
“喂你小子怎么了?!!”药老匆匆从后方跑来,焦急万分地询问道。
“无碍。”凌踏歌依旧垂着眼,像是在想着什么。
药老怎会轻易相信:
“怎么可能?你那惨叫简直……”凌踏歌打断了他的话:
“恢复结界的方法是什么,你知道的吧。”
药老一愣:
“嗯,对,知道……”
“是什么。”
药老抬手指了指石台:
“把那个东西放上去,放在那片红色的地方。不过那东西好像不见了,要不你……”
“这个?”凌踏歌突然转身面向药老,手里拿着一块玉牌,冲着药老摇了摇。
药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你这是在哪找的……”
凌踏歌没有理他,摩挲着手中微暖的玉牌:
“放上去就可以了是吧。”说着,他伸手便要放上去……
“噌!”
鲜血四溅!!!
玄破那无坚不摧的锋利寒刃,以风驰电挚之速,轻而易举地削下药老的头颅!!!
带起一道鲜红的弧度。
药老的表情还处在愣神的时候,头颅已然飘着血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咕噜咕噜的掉在了地上。
凌踏歌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抬剑就要刺向药老那站着的无头身体!
却被那身体一侧一缩给灵巧的躲了过去。
那身体有意识一般跑向了药老的头,俯身将那颗头抱了起来,捧在怀中,将头颅的脸面向了凌踏歌。
那老人的脸此刻无比的阴沉而狰狞,他用刺耳无比的声音,沙哑的低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得这是什么东西么?”凌踏歌握着玉牌,一手持剑,偏了偏头,很是恶劣地咧开了嘴:
“他的东西,我怎会不认得?”
“蠢材。”他的眼神满是嘲讽。
“这么说你是刚刚才发现的?”
“当然不是刚……”凌踏歌轻轻说出这半句话,未罢原地只剩残影,他身形如鬼魅,已然提剑而上!!!
哪来那么多废话?
动手,就得趁其不备!!
假药老自然没料到他会不把话说完就动手,一时不备,以至于他残留的脖颈部分被齐齐切下,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那头颅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
他狰狞地笑起来……
“咕噜噜……”他的头和那具身体上突然冒出无数黑色的水泡,就像沼泽一样,一瞬间就瘫软了下来,变成了一滩黑泥水。
然后拔地而起!!
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两人高的怪物。
它头上有和山羊一样的弯角,头部只有一张咧成血盆大口的嘴将它的脸部占据,嘴中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牙,它胸腔破开,里面一根根森森白骨全部外翻,黑色的丝柱支撑着它,丝柱下是一滩粘稠的黑泥。
它声音沙哑:
“吾乃鬼王座下十六将,浊谭。”
“汝,该为汝的无知和无礼而付出代价!”
凌踏歌闻言,却只是学着一个人的模样,温温一笑,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区区杂碎,何来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