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衍一扬眉,咬紧了牙齿挥鞭前去。
烁方从未见过二哥脸上有过这样神色,顿时也是跟着心中一凛,抓紧跟了前去。他之前都在外地各处分部呆着,今日经历了此等事情,才惊觉江湖和朝堂到底不相同,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这一日,他便见识到了许多算计。每行差踏错一步,便死无葬身之地。对林沉衍,也更多了一分钦佩。
饶是这样奋力挥鞭直追,也始终未见到前头车队的踪迹,烁方心中越发着急。他再侧头看林沉衍,见他神情欺霜赛雪,紧抿双唇。烁方心中懊恼至极,怨怪自己怎么就让裴揽光一个人走了,若是……他不敢深想,若真出什么什么事,他再无面目见二哥了。
这修在液湖行宫下的密道,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烁方心里头忐忑不安,可如今之计,他们除了直追似乎再无办法。
忽地,地面又传来几声震动,不过片刻又一切平静了下来。难道是先前震动波及所致?再行了约莫十丈远的距离,整个密道又晃动了起来,且要比先前明显上许多。
显然,晃动的源头在前头,他们越来越靠近了。
“哗……”的水声响了起来,烁方指着前方地面道:“有水!”只见青石砖面的地上漫了一层水。而烁方不过才说完这话,水已经漫过了马蹄。
林沉衍朝着前头看了眼,眸色幽暗,微蹙了眉头冷冷开口:“是宁沽南在前头又放置了火药。”宁沽南怕已经知道他们跟在后头了。液湖的水最总会流向京都外,形成护城河。难道……此处密道正是是沿着的河道而建?
不过转瞬之间,水越涌越深,马儿受惊不前,鼻息粗重的在原地踏着脚,焦躁不安。
“二哥!怎么办!”烁方不安的问道。
如今之下要么后退,要么往前。前头的密道必然已经被炸了开来,才会水漫上来这样急。可如今林沉衍是绝计不肯返回的,他翻身下马,只身一人往前方水深处去。
烁方一看,也立即下马跟了前去。水已经漫过了膝盖,不过流速颇快,叫人几乎立不住。每往前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困难。
余下那些的人见状,自然纷纷下马度水跟随。
冰凉透骨的水不一会已经没了胸口,举步维艰根本不能再往前行进半分。林沉衍一俯身,转入水中,逆着水流往前面游了一丈远。要说这水底下入眼可见的都是水流翻滚而形成的白色气泡,密密匝匝的混在水下头,根本看不清前头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林沉衍上浮,猛的吸了口气继续侵潜入水中往那处水泡密集之处去。而身子受到的冲力也越来越,几乎如被冲刷着的浮萍上下翻腾,根本不能任由自己控制。两侧石壁到底有些粗粝,林沉衍不过凭借双手攀附,身子又顺着水流之势,如此方才能减少些冲力,稍稍轻巧些往前。
如此情状之下,周遭的人也就都顾不上了,好在那被炸开的破口并不远。只是,越是靠近一分,越是有种要将人冲垮了一样。
烁方紧贴在林沉衍身后,在这个湍急的水流中根本睁不开眼。外面的河道的水奔涌进来,根本没法子能抵抗那样冲力的从破口的地方出去。
——可若是合几人之力又如何?
烁方情知事态紧急,他又正在林沉衍身后,遂一手仍旧攀着石壁,另一手已经推在了前头那人的后背。此已经是破口处一侧,呼啸着的水推着一切向密道身处。烁方用尽全力在将林沉衍稍稍往前推了几分。再耽搁下去,恐怕局都要死在这儿了。
绝境之下,烁方陡然生出了一股悍勇来,他运力越过林沉衍,顺利抓住了破口边缘的石壁,而身子已经被水流冲刷得暗暗发疼。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聚在了此时此刻,烁方双手死死的攀着的破口的石壁,而头就好像要炸裂开来了一样。
总不能,让二哥这样死在这里!
烁方自负功夫,臂力也比常人强上不知多少。他虽然不比陆地上那样灵巧,却也比寻常人好上许多。如此负尽全力竟是硬生生双手攀着那石壁边缘,顶着湍急涌入的河水翻了出去。这一番动静,好像全身都被拍打撕裂了一般,含在胸臆之中的最后一口气也全都被挤了出去。
不敢耽搁,烁方转身伸出手时候,林沉衍已经自力沿着那石壁探出了那个身影。他立即伸手去拉,要说水从四面八方的挤进破口处。烁方被冰凉的河水推得紧贴石壁外面,正好能堪堪借此发力。二人合力,也觉得已将去全身全部气力。
林沉衍翻了出来,顿觉得周身一松,全然不再有先前那种冲刷压迫感。虽然水势仍然拉扯一切灌入那密道破口,然而比先前轻快了许多。方才颇费了一番功夫,含的着最后一口气也都耗得干干净净。林沉衍奋力朝上头游泳去,只见原本应该漆黑的一片,而上头却有明灭的光亮,一簇簇的。
好在河水并不深,林沉衍一鼓作气浮出水面的时候,只觉一道火热的炙烫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擦过去。再一看,原来四周都漂浮着烧着了的浮木,如今正一个方向汇来往另外一个方向漂流过去。又因为此处下头的密道破口,河水倒灌入内,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叫那些立即近的火块都在当中汇总成了一个大火球。
林沉衍脸色苍白,却被这四处飘散的火光映的明暗不定。不多时,还未等他游到岸边的时候,从河底深处又接连浮出了两个人。然而不足